许柏安放下手里的东西,微侧头看她,没有咄咄延续刚才的婚搭话题,话锋一转:“为什么高中起就住宿?”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温杭怔然,缓了两秒:“我妈妈再婚了。”
许柏安敛眸,继续问:“所以之后都是自己生活的?寒暑假呢?”
“有时候出去打工,或者回到小镇上,”温杭不太明白他突然问这个的原因,但还是认真解释:“我是高中才跟我妈妈到广州的,之前都住在镇上。”
“是回去找你好朋友,那个小初吗?”他问。
温杭微微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你妈妈呢?你继父对你不好吗?”许柏安凝视着她,问得认真。
温杭不太明白他问这个的意思,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提及家庭的话题。
“我妈妈那会很忙顾不上我,继父有点……”
她用手抓了下头发,本就很淡的情绪更加收敛,又因不太确定而语速低慢:“嫌弃?毕竟是个拖油瓶,这也没什么,我亲爸都不管我,他又跟我没关系,凭什么要求他要对我好呢?”
温杭虽然敏感却擅长自洽,不是为他人找理由,更多的劝解自己不去钻牛角尖,别人不爱她,她好好爱自己也很好,何必去为不值得的人难过。
许柏安脸色变得不太好,微微板着,唇也抿直,有种梗在心口的不适,也在恍然,他们是不是真的太像了。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她后脑勺动了动,许柏安发现她用一根笔挽着长发,因为刚才抓了一把,头顶显得有些凌乱。
“这个有必要说吗?”温杭不太在意,又低头吃饭:“你以前也没问过啊。”
许柏安忽然走过去,伸手抽掉那支用来固定的笔,头发当即倾泻下来,散落到脖颈又滑到两颊。
行为幼稚,温杭抬眼,手腕抬起去收拢头发:“你干嘛啊。”
许柏安问:“怎么今天用笔。”
温杭最近忙昏头了,夜熬多记忆力下降,她沉吟:“发圈、发带、鲨鱼夹不知道都被我丢哪里了。”
“这也叫能照顾自己?”许柏安折下腰,认真盯住她:“所以,真的不打算结婚?”
温杭不解,觉得他今天的问题格外多,眼瞳里探究的意味很浓,像台价值不菲的测谎仪,而她就是那个测试对象,当答案失真时,就会对她发出可怕电击。
她思绪拉直,敷衍说:“现在不打算,工作太忙了。”
他们之间像一团杂乱交缠的线,理清了一部分,却仍有一部分是乱的;温杭明显安于现状,不再拒绝他,但也不准备迈出下一步。
许柏安扯了下嘴角:“行。”
反应有点奇怪,温杭跟他对了下视线。
许柏安一本正经:“麻烦你打算结婚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干什么?”温杭眼尾微翘,故意逗他:“你要给我当鱼塘里的鱼吗?”
神情得意,许柏安伸手捏她脸颊,散漫道:“你鱼塘里最好是只有我这一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