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宴席的经理匆匆走出来,姿态畏缩,刚关上门,两名服务生来送烹好的长寿面,经理急忙拦下。
服务生说:“总厨叮嘱了,五分钟内必须上桌给客人,不然会影响口感。”
经理推对方往外走远一些,瞪着眼睛呵斥:“我都夹着尾巴出来了,哪有工夫操心口感?!”
服务生犹豫道:“那这面怎么办啊?”
经理说:“端回去,有需要等会儿重新做。”
服务生好奇地问:“里面怎么了?”
经理小声透露:“项先生突然发了脾气,吓死人了。”
两个人一言一语绕了半截回廊,恰好从楚识琛面前经过,按规定要向顾客问好,还未开口,楚识琛抢先一步,问:“哪位项先生?”
经理不知道具体姓名,说:“陪老爷子坐正位,个子最高,最英俊的那个。”
话音刚落,美满厅大门洞开。
项琨面色铁青地推着轮椅,身边跟着太太和长子项如纲,轮椅中项行昭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口齿不清地哭叫着。
他们先从厅门出来,紧接着项環拎着皮包也出来了,丈夫陪在一旁,好像在哄她不要动怒。
项如绪慢一点,走到门外回头看了一眼。
短短几分钟,项家的儿女叔伯、子侄兄弟,全部鱼贯而出,老项樾的董事们亦纷纷退场。
人走光了,厅内厅外鸦雀无声,徒留两扇雕花门。
唯独不见项明章。
经理满额汗:“这,这……”
楚识琛有些担心,沿着栏杆疾步走到门外。
美满厅内,暗金顶,胭红墙,满桌窖藏珍馐,数十份贵重的贺礼堆了一座山。
此刻筵席散尽,又空又静,剩项明章一个人留在桌上。
没了众星捧月,只有形单影只。
他背对大门坐着,斟了杯白酒一饮而尽。
脚步声慢慢靠近,停在身后,项明章闻见浅淡的迦南香气,说:“怎么,来敬酒啊,你迟了一步。”
楚识琛问:“那你为什么不走?”
项明章反问:“那你为什么离席?”
楚识琛回答:“因为我把这顿饭搞砸了。”
“彼此彼此。”项明章拿起酒瓶,“楚秘书,要不要干一杯?”
楚识琛说:“你为我斟满,我自然不能拒绝。”
项明章斟满自己的酒盅,站起身转过来,端到半空,楚识琛抬手接过,抵在唇边一仰头喝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