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我方已到达鸿港湾试验场,现在正在接受检查,准备进入。完毕。”一个士兵拿起无线电,报告着己方的进度。
“咔咔——鸿港湾收到。到时候你们就直接停在3号仓库,我会派人去和你对接。完毕——咔咔,咔。”
这是一个押送车队。此时的车队正停在一处类军事基地的大门前,门口已经占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
无线电士兵下了车,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一望无际的大戈壁滩,此时正直下午十分,太阳灼热的炙烤着大地,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鞋底似乎已经有了熔化的趋势。
他接过车上同伴递给他的通行文件,递给了检查士兵。检查士兵和检查车内的士兵对了一个眼神,将手中的通行文件交还给无线电士兵:“走吧。”
车队又缓缓动了起来,驶入了试验场。
车队按照路线,行驶到最里面,缓缓停了下来。
无线电士兵招呼着同伴,打开了押运车的车厢——偌大的车厢里面除开八个看守,只有一个被押送人员。此人极为年轻,看着20不到,完全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留有黑色长发;木讷的双目充满了血丝;口微微张开,一丝口水缓缓的滴落而下。后颈出被植入了抑制器,身着白色拘束衣之外,身体还被各种器具限制着行动。不知各种原因,身上很久没有清洁,除开身体肮脏之外,还散发着一股的恶臭。
众人小心翼翼的将他解押下车,一名长官带着两个卫兵前来,手中拿着一份文件。长官举起文件,对比着眼前的人:“姓名:亦绝,编号:224。”说完,他拿出了一个终端,放在这人的抑制器上。
“无误,带走吧。”长官将文件按在一旁卫兵的胸前,转身进入了建筑内。
众人将这名名为“亦绝”的年轻人小心翼翼的送入建筑内。
经过了一个不是很大的大厅,众人朝着写有“看守区”的走廊走去。守卫打开了厚重的铁门,映入眼帘的是走廊两边一排排的牢房模样的房间。
众人押送着亦绝进入到一个房内,解开了他身上的限制器具。没有了限制器具的职称,亦绝一下子瘫倒在地。
“你们到底给他注射了多少镇定剂?”长官看着周围的一群人,皱着眉头。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亦绝算是稍微有些清醒了。看到面前的众人,亦绝条件反射一般的缩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嘴里不停的嘟囔着“走开,走开!”
“好了,小伙子。”长官拦下了阻止他进入房间的卫兵,进入了房间,“这里是鸿港湾试验场,我是这里的执行官闫罗。你已经安全了,不要害怕。”说着就要俯身安抚亦绝。
不曾想,此时的亦绝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反手一张打飞闫罗的手!正要进行下一步攻击时,后颈处的抑制器突然释放出一股带有特殊频率的波,将亦绝的暴动压制了下去。亦绝忍不住又瘫倒在地。
“离我远点……我,控制不住,它——啊!该死!”亦绝突然双手抱头,痛苦得五官都扭曲了,“它一直让我,杀了你们——所有人,啊——!”还未说完,亦绝冲着旁边的墙壁轰出一拳,足足二十公分厚的铸铁的墙壁都被他锤出了凹痕!
闫罗看着亦绝的样子,一双大手按在他的太阳穴上,周围的人只感觉地面似乎振动了一下,亦绝就安静了许多。
“小张,带他去洗个澡,换套衣服。他目前是没什么大问题了。”闫罗扭头对着一个卫兵说到。
“是!”小张卫兵和另一个卫兵走了进来,带走了亦绝。
经过梳洗的亦绝终于恢复了原有的样貌,就连许久不曾打理的头发也被剪短,显得干脆利落了许多。随后便进行了体检。
跟随着守卫,亦绝来到了试验场的卫生部。进行了常规的检查之后,亦绝被带到了一个特殊的房间。房间内除开大大小小的显示屏操作台之外,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中间的一个金属台。金属台大概有一张单人床大小,五十公分左右高,上面布满了许多蓝色的发光线条,看起来科技感满满。
正在亦绝观察的入了神的时候,随行的医护人员安排着亦绝躺在了金属台上。随着脊柱传来针刺的感觉,亦绝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亦绝梦到了熟悉的场景。
这是一个昏暗的房间,房间的大小不足五个平方米,里面只有一架老旧的钢丝床和破旧的被褥之外并无其他的物品。小小的窗户被焊上了金属围栏,透过围栏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乌云密布。
熟悉的金属大门缓缓打开,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吱呀声响。亦绝顺着记忆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阶梯,走上阶梯还是一道厚重的金属门。推开金属门,眼前是一条开放的走廊,走廊右侧是一排房间,每个房间上都标上了门牌号。里面传出了孩子的嬉闹声——记得这里是宿舍,不过这些宿舍并不属于自己。
环顾四周,周围熟悉的一切让他终于回想起来,这是自己小时候住的地方——一所破旧的福利院。
亦绝走到宿舍门前的小操场上。混凝土铺成了操场堆满了落叶,这些落叶来自于一旁的枫树。很多小孩子在操场上围成一堆嘻笑打闹着,亦绝走进一看,人群中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孩,男孩坐在地上默不作声,周围的孩子围着他嬉笑着,众人齐齐念出那句熟悉的童谣:“小怪物,穿白衣,一天下来脏兮兮;小气鬼,喝凉水,看到老虎张大嘴……”
二里充斥着孩子的笑骂,亦绝不禁悲从心来。他欲要驱赶孩子,却忽然发现好像所有人都看不见他,自己也仿佛空气一般碰不到任何人。再看这个孩子,他给亦绝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放亦绝想要看清楚孩子长的什么模样的时候,孩子却推开人群跑掉了。他穿过了人群寻找着,孩子跑到哪里亦绝也寻找不到。
“当!当当!当当!”一名佝偻着身躯的老头手持铁棍用力的敲响了挂在树上的一截生了锈的钢轨——亦绝记得,这个老头是福利院的院长。孩子们听到声音后全都一哄而散,都跑到另一栋楼的楼上去了。很快,楼上便传来朗朗书声。亦绝被这读书声所吸引,忍不住上了楼。
孩子们坐在所谓的教室里。木板做成的桌子凳子已经被磨出了包浆,水泥地面也满是小小的灰尘。黑漆刷成的黑板上被一个老太太写下了“国家”二字,正在给台下的孩子们绘声绘色的讲述着。
不经意间,亦绝又看到了那个让他搞到熟悉的身影坐在最角落的凳子上,没有桌子,左手捧着一本被残破不堪的课本,右手拿着一个没了橡皮擦的铅笔头在书上乱写乱画。当亦绝将注意力转移到孩子的面貌时,那张面庞始终都是模糊不清的。
熟悉的“当当”声再度响起,孩子们并没有急急忙忙的跑出教室,而是从桌箱里拿出了碗筷,整整齐齐的排着队走出了教室,走向了一楼的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