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帅,调动了宣武卫大军,看来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荀少彧看着这一支,军容鼎盛的强兵,默然想着。
有着这一支强兵出动,弹压邺县民愤,绰绰有余。
“可惜,现在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在邺县之内,进退自如,任你有千军万马,又能如何。”
自从荀少彧,将重伤的几名卫士,全部安置一处,并遣散人手之后。
现在的他,可谓孑然一身,了无挂碍。
“只是,我到底还是凡俗,也要吃喝拉撒。一旦暴露行藏,大军一围……”
荀少彧抬眼,看了一眼石镜,石镜映照之下,顶门灰雾遮盖,陡然有一股深沉死气,缠绕而上。
“看来这里,也不安全了!”
荀少彧眉心一拧,转身两步,一脚蹬向身后楼梯,侧身跳下一楼。
其脚步轻柔,落地无声。身形落地之后,步伐连连窜动,渐渐远去。
不过片刻,只听‘碰’的一声,一名名兵卒,张弓搭箭,涌入楼舍之中。而面对着的,只是空无一人的房舍。
秋风未动蝉先觉!
荀少彧的功夫,显然没到这般境界,可以察觉危险。
但他有石镜在身,可以时时刻刻的,映照己身,观看气运变动。
一有死气临头,荀少彧毫不犹豫,立即远遁。
这才是他,能在大军群索之下,还能举重若轻的原因。
…………
帅府之内,气氛愈发紧迫。
一个个名医,屈膝跪着,面色苍白,汗如雨下。
元成器躺在榻上,面色愈发灰败,嘴唇泛青,神思浑浑噩噩。
元子述跪在榻旁,手上端着一碗药汤,小心翼翼的放在嘴边,吹上两三次,才会让这药汤入口。
“方国端,还没有找到?”
元子述面目森然,一边说着,一边给着老父,喂着药汤。
虽然元子述,在老帅面前,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但在老帅神志昏迷的当下,他才是说一不二的主事之人。
一名军将心中一凛,登时抱拳,道:“少帅,这方贼甚是机警,从不在一处滞留。”
“我等虽有高先生,用大法力捉拿方贼气机。但等到卑下,率兵赶到之时,都已经人去楼空。”
“人去楼空?”
元子述嘿嘿冷笑:“整个邺县,都四门封闭,挨家挨户的大军搜索之下。你现在跟我说,人去楼空?”
“少帅,”
在元子述森冷的语气之下,军将浑身冷汗直冒,几欲腿软。
没见过元子述手段的人,一般都会轻视这一纨绔子。
但在大帅元成器病重,浑浑噩噩,难以理事的当下。元子述却向所有人,展示了何为真正的心狠手辣。
这短短几日,死在这一位手上的营正、卫将,就有数十位之多。
整个义军,也经历着一次大清洗。其株连人数,就多达上千人。
元子述如此狠辣的手段,直接让义军内部,都颇有一些风声鹤唳的意思。
如今看着,元子述脸上不愉,犹不得这军将不怕。
一位黑袍老者,其苍老的声音,颇显苍劲:“少帅息怒……此错不在徐将军,是老朽过于自持法术了。”
“高先生……”
元子述微微动容,看着这个骨瘦如柴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