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是没这规矩的,只是他寻思着,要是师弟真来劫人,多半也不会在天海帮久留,他也想见一眼师弟。
夕欢等得无聊,又将淡玉打发了出去,便拿话跟他说:“万一你们打起来怎么办?”
“不会吧!我不想跟听风动手。”他心中始终记挂着听风。
“我想好了,要是你们打起来,我就冲出来抱住你,说,”她假装嘤嘤嘤起来:“你们不要为了我动手啊!我想说一回这种话好久了。”
“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东西!”
“在想你啊。”她又嘴贱了。
杜浩歌气结,不想接她个话。
然而天不从人愿,根据‘人作死,就会死’的非官方定律,当某位乘着夜色而至的黑衣青年到来之时,只听到了最后两句,半张银质面具外的脸色立马沉了三分,满眼阴骛。他刚来,闺中女子尚无知无觉的嘤嘤嘤,杜浩歌却察觉到了,不知来者何意,手放在剑柄之上。
来人知道他在,亦无意隐藏,立于不远处屋檐,黑衣迎着冷冽夜风吹出残影,宛若夜鸦。
夜鸦足尖一点,旋即落在他五步之遥。
再近一步,杜浩歌就要拔剑了。
他定睛看牢他:“……是听风吗?”
青年脚踏重靴,半张脸隐没在银质面具之下,露出来的右眼极漂亮,也熟悉至极,只是多了一分成熟气息。
“大师兄,”他开口,嗓音沉而沙哑,像掺了一把冷冷的月色,动听却令人头皮一炸,全身的第六感都在叫嚣着危险:“是我。”
果然,是华听风。
他的视线落到杜浩歌放在剑上的手,薄唇不甚在乎的一勾:“拔剑吧。”
“曾是同门,为何见面就要我拔剑?”
“我来者不善,”
华听风又移开目光,落到昔日师兄门后的房间,他已变得能将自己的欲求坦荡说出,哪怕再不堪,再丑陋,再贪婪……
他想要的,这次一定要得到。
即使她会哭也一样。
他一直避而不见,原想自己武功再了得,也是毁容的人,要是夕姑娘能得良配,他应永远消失,不提醒她,他曾有过的孟浪举动……
但听到天海帮夕姑娘要成亲的消息时,华听风还是忍不住。
也不想忍。
他如此别扭,偏执,即使爱一个人,也充满令人不快的气息,而他想将她拉下水。
“师兄大婚,我理应重礼相贺,然而这次恐怕不能了。”
华听风垂眸拔剑,月色下的眼冷如剑芒,然而抬眼像是看见了什么惊人之物,霸气不到一秒,就略略凝固定格在脸上——
杜浩歌顺着他的目光回头一看,纸糊的窗被戳出一个小孔。
纸孔后,轻易可见一只乌灵灵的眼睛,正在暗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