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蕤眼见沙月人仓皇去追那团火球,开心不已,回身向宝莲邀功,却见她已栽翻在墙外,当下不管不顾,飞身去扑,抓住了宝莲一只胳膊,却将自己也倒挂在城墙外,幸被几个看热闹的红巾兵勇上前抓住,才不至跟着跌下去。
。。。。。。
马车烈火狂奔,沙月人扑救不得,只好飞刀向那车前的马儿砍去,随着马儿失蹄,车驾朝前翻飞了出去,车内浓烟中甩抛出一个人来。众人急去扑打这人身上的火焰,待灭了火,才发现这人早已是一具尸,虽烧得体无完肤,但身型却宽厚。
沙月为首之人皱着眉头,抬刀将这尸体翻转过来,胸前正是一道熟悉的弯月纹身,众人皆惊!回头远望青州,大开的城门早已紧闭,先前城墙之上朝城内严防的弓箭手也全调转方向,改回朝城外严防。
城中人将封云蹂躏那般,杀封云之心更胜沙月,又哪来的人趁乱救下封云?细想,恐怕只有丞相。。。只怕一时救下,也难能带封云逃出!为抢时间,沙月人斟酌一番,应先速速将此消息回报太后为上,不回青州也罢!
但被青州此番挫磨,到底难消沙月人心头之恨,沙月为首将三五人叫到眼前,吩咐了几句,才带着剩下一众回撤。
。。。。。。
庞显议事殿内,四巾大小头目聚齐,郭怀义正押解着郭勇和红巾头目数人,齐齐跪在殿中央。
殿上庞显大怒道:“那昏聩老头坐守东南四州时,沙月人尚不敢来;我庞显带你们四巾军初得星海,他们竟长驱直入!随、郢、越三州红巾城防军竟知也不知,青州城防重中之重,却更乱成一锅粥!纵修得四州河道通畅又有何用,来日贼人打到家门,只怕你们还昏睡不醒!”
红巾各州头目们久缺首领,纷纷将目光投向重中之重的青州红巾身上。
青州城门那红巾头目拱身向前跪拜道:“各州驿道久已失修,渐成无人之境,紫巾副将郭勇奉命追查沙月人时曾有所发现,却轻敌忽视,以至我等各州红巾未有防范,才让沙月人借驿道长驱入青州。”
随、郢、越三州红巾头目纷纷点头,暗中与青州红巾头目相视,意要同声同气。
庞显:“呵,你为他们三州撇清,那你可要为你自己开罪?!”
青州红巾头目:“属下认罪!罪不该误听郭勇之命,将青州城防让于他,配合了他搜捕段立文,却误了青州城防大事!那沙月人看青州城防朝内,连驿道都懒得绕。。。今日郭勇唤我前去城门处支援,我便已知难逃死罪,虽舍命补救,但为时已晚,甘愿受统领责罚,绝无怨言!”
庞显愤怒起身:“绝无怨言?你分明在说,我庞显有眼无珠,派了个蠢货压你一头,害你误事!你们四个,虽没了首领,倒真同心同力,我若杀了你,他们三个岂不与我离心?混账!你有罪,但不是城防之罪,罪在拉帮结伙,罢了,罚你三月饷银,回去闭门思过!”
此时轻罚,等同重赏,红巾一众各捏了把冷汗,退到一边。
殿中只剩郭家叔侄。
郭怀义当着众人的面,将紫巾首领腰牌托在手中,伏跪在地,如痛彻心扉一般:“属下才是罪该万死!明知我这侄儿重任在身,同为紫巾,我却未能帮忙分毫,今日从外匆匆赶回,才知他已酿成大祸,都是我作长辈的无能!我愿以今日殿外救驾之薄功,换我侄儿一线生机,求统领开恩!这首领之位,我亦不堪再受!”
郭勇在旁,哼然一笑。
庞显不耐烦道:“够了!你若不受,紫巾何人能受?今日若非你将封云抓回的及时,我和他们早一命呜呼了!”伸手指向殿旁蓝巾首领和大小头目几人。
蓝巾数人已得庞显安抚,虽还是反感郭怀义的作为,却也不能再说统领偏袒,毕竟郭怀义今日壮举救了所有人的性命,那河道上庄民的性命哪里比得过统领一人?
蓝巾首领会意,自是不再多指责,而是应和统领,朝郭怀义拱手道:“郭首领,今日您力挽狂澜,当受之无愧!你我各领一巾,身受统领重任,不可因儿女私心误事,当以星海大局为重啊!”
郭怀义痛苦难当,拂袖拭泪。
郭勇看他哭了起来,笑道:“堂叔你何必假惺惺?你若真想救我,城门口放了我就是,你有救驾头功,统领还会杀了你不成!可笑!”
郭怀义怒视道:“你!竖子无情!统领待你我不薄,你我又同为统领效力,我怎能明知故犯、抗命不遵?我此刻为你求情,你不领受就罢了,还如此怂恿我,陷我于不义!”
明知故犯、抗命不遵。。。郭怀义一番话,反倒提醒了庞显:他郭怀义今日本不该出现的!庞显坐下,思索一番,朝郭勇厉声问道:“郭勇,今日定你之罪,你可有不甘?”
郭勇望望四周诸人,心知今日之事,必要有人担责,自己恐怕难逃,但想到薛蕤在城门所言,他本可以好死,薛蕤明知却还是让自己走到这地步,不免更恨,回禀道:“今日城防不利,是属下之过,但非属下一人之过!我搬来红巾军补救,关闭城门,本可亡羊补牢,可是薛蕤擅自私开城门,将沙月人放了出去!他们在场的,皆可作证!”
又是这个薛蕤?他先前在殿外蒙着头巾,始终未见到他真人,庞显倒想好好见一见此人了!怎的青州近日的几件大事全凭着这人在后搬弄了?对左右吩咐道:“将那薛蕤拿来!”
立身再造
薛蕤一瘸一拐地被人带进殿内。
郭怀义使了个眼色,意指这都是他眼前正跪在地下的好侄子郭勇的作为,他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