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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勇斜眼遥望外围的薛蕤,见薛蕤远远点头,回禀道:“属下愿为统领肝脑涂地!”
庞显:“好!此事办成,我便将紫巾首领腰牌交给你!”
郭勇心中大喜,虽不知此事从何办起,却暗自摩拳擦掌。
那几名红巾头目方才也听郭勇口口声声喊四巾同心,觉得他与其他紫巾头目不同,或可改善两巾关系,思量一番,在旁主动道:“郭大哥若有需要我等兄弟之处,尽管开口,我等绝无推辞!”
庞显见他们同仇敌忾,难得和气,心中满意,但对身后亲卫低声耳语道:“替我留心,看是谁在私下帮他。”
吩咐妥当,庞显才来关心如玉:“今夜又得封将军解围,伤上加伤,庞显自觉惭愧啊!”
如玉的伤口已被月红简单处理过,勉强起身:“今夜本该由在下去迎接丞相使者,唉,我亦惭愧。。。不知方才有没有传来我身边护卫的消息?”
庞显:“唉,只在驿道边发现我义女腰佩,沾满了鲜血,封护卫与我义女流苏大约一同遇袭…我已着人四处搜寻,但愿他二人有惊无险。”
如玉:“那,此事就拜托庞统领了。。。在下方才听闻刺客又来,念着我夫人安危,不管不顾冲来,席间恐有僭越,望统领海涵。”
庞显:“诶~你我早已是兄弟!”
如玉笑笑,在月红搀扶下,告辞离去。
回到房间,月红再憋不住,心疼道:“你只说与三太保今夜分头行事,却不实话告诉我和敖起,你二人竟要冒这样大的风险!你这伤口更深,拓跋英她又不知去了哪里,我还能请哪个女郎中去?。。。也不知三太保下落。。。”
如玉:“何时不见了拓跋英?”
月红:“自午后便不见人影了!我们倒想着出远门带上她,她却连个招呼都不打,心里一点没咱们!”
如玉思索道:“唉,我看咱们不必再找她了,只怕彦卿最不想看到的事。。。罢了,这也是彦卿欠她的。敖起,你去外面看看,蜂人可寻到那段立文的尸首?今夜干脆悄悄送到那叫郭勇的门口。”
敖起:“这招好啊,我看那郭勇说话假惺惺的,天降一个大便宜,他还不得敲锣打鼓一场?刚好撇清了咱们,让太后和他们斗去!”
如玉笑道:“小敖起,你长心眼了嘛!”
敖起:“我本来就聪明!今夜咱们刺杀段国舅这出,不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我早看明白了,只有你们几个瞧不起我,老当人家是小孩子!”说罢,头也不回,风风火火翻出了海晏府。
如玉伤口还在渗血,刚刚匆忙包上的绷布又被濡湿,月红慌手慌脚为如玉重换新的,焦虑道:“你今晚都这个样子了,还要去淄县翻山么?不如拖一日,或换个人去?”
如玉嘴唇煞白,却摇摇头:“她只信我,换别的人根本带不走她。敖起能看出来,庞显也瞒不住多时,我们需照计划尽快离开这里。”
月红:“好,待敖起回来,我们两个就带张县令趁夜先行。大福已在城外备好了车马,买通了城防守卫,今夜会有人给我们打开一个小角门。”
如玉:“难得大福能办成这事。照事先商量的,最迟明日卯初,我与彦卿若还赶不到,你们只管先走,千万莫拖延!明日行路犹如重回断龙谷,不可犹豫不决!”
月红皱眉,点了点头,近似哀求道:“你们,一定都要赶到,就当心疼我,别叫我真做这种剜心的事。就是敖起,也遭不住再来一次了!”
如玉抱了抱她,像做一个保证,又像做一个道别:“月红,我知道,你可以。”
上一次,如玉说这话时,是在雾原郊外,月红当时第一次骑马,差点丢掉半个小命,今次又在这等关健时候,月红觉得心慌。
。。。。。。
青州驿道久未有朝廷来使,早已成了一条废弃荒路;驿站内更是杂草丛生,人烟罕至,白日还好些,到了夜里,更被鸟兽占了窝。
封彦卿好不容易寻到几张破烂桌板,拼在一起还算干净,将流苏与拓跋英并排放躺在一起。两个女人此刻都昏迷不醒,一个是因为胸口中了数刀,一个大概。。。是因为中了邪。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染着血,也不知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别人的。
看着眼前这两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封彦卿愁眉不展。。。本以为要一死百了,怎的自己没死成,却转眼发展成这般场景。。。望着头顶破了洞的屋顶,外面是黑漆漆的夜空,呆呆回想这半日发生在外面驿道上的事:
今日午后,本是要来接应丞相来使的,可那几个来使也是短命鬼,还没见到面便遭了沙月人的毒手。
大概是因为,丞相来使一行几人自入星海便畅通无阻,在随、郢、越三州都有被庞显手下好酒好肉的款待,逐渐放松了初时的紧张心情,各个不慌不忙,甚至有些自以为是,此行毕竟是应庞显所求而代丞相送招安书过来,他们自然认为是有利无碍的,却不知走到最后一站青州,竟被一群沙月人草中伏击。沙月弯刀招招毙命,这群酒囊饭袋哪是对手,手起刀落间,尽数丧命于荒草间。沙月人搜到了手谕与丞相密信,处理了尸体,并不就走,而是继续埋伏、守株待兔,要等他封彦卿赶到,再次截宝杀人。
本该按时赶到,但因带流苏同行,彦卿车马慢了许多。
待赶到了破败的驿站附近,未见来使,流苏在车上问:“郎君,可是走错了地方?我看这里荒凉,不像有人早到了的样子。”
彦卿却直觉异样,小声道:“他们,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