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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莉珠面不改色:“做奴隶的第一条,不要提问。”
封彦文不肯,且不说天寒地冻还有伤,就是奴隶也不能作贱自己的身体。
宝莉珠却已经开始对他的驯服,丁零当啷上前,戳中他的伤口,叫他疼得蹲到了地上。她高仰着头,将一只脚踩上他的肩头,用浑身的力气踩压下去,讥讽一般笑了笑:“做奴隶的第二条,不要试图反抗。”
她这样野蛮粗鲁,封彦文简直隐忍负重,仍倔强地吭哧道:“我绝不会赤身去雾原城防下诉苦求粮,你要杀便杀!”
原来他以为她是想让他赤膊受辱来乞粮,宝莉珠大笑道:“哈哈哈,我宝莉珠虽然是个女人,但也不是个小人。我只是想要你换身我们的衣服…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还是应该扒了你的衣服,让你更可怜些,你的兄弟们才会心疼,说不定还能多换些粮食!”
封彦文被她踩在脚下,仍不松口:“你休想!你哪里还像个女人!就…就是个野人!无耻!”
宝莉珠将脚力又劲了劲,压低身子,将臂间的长刀架在封彦文脖间:“最后一遍,脱不脱!”
封彦文脑门已被压在地上,闭上了眼,最后骂出一句:“杀了我吧!”
宝莉珠气得一脚踹开,将身后衣架上一套羌厥冬装扔到他身上,无奈道:“换上这件衣服!你总要让我的军士相信,你已经归顺了我!否则,今日城防之下,我保不住你,你该知道他们有多想杀了你!这并不是战服,只是一套奴隶的衣服。”
她给他留了些体面,没有逼他穿上羌厥战服,他也不算投军。
彦文索粮
宝莉珠坐在马上,马前牵着一被绳索捆缚住的奴隶,身后呼延冲与宗绰两员大将手持武器与盾牌,乘马立于左右。
城防之上,军士报于二太保封彦礼:“一羌厥女子在城防下,牵着一个奴隶来索要粮食!”
封彦礼:“女子?”
军士点头:“已在城防下转了几圈了,那奴隶好像受了伤,走走停停,还摔了几个跟头。”
封彦礼:“老四!”说罢,急忙往城防上去,向下眺望,可不正是老四彦文?他娘的羌厥人竟这般糟蹋老四!
彦文在城防之下抬头寻望,见到二哥在上,急忙喊道:“二哥,是我啊!”
封彦礼在城防之上唤左右军士:“快去叫彦邦过来!”他心急着叫老五来,是看到了呼延冲与宗绰在那女子身后,他一个人定救不下老四,还需得老五前来助阵。
那女子一鞭抽在彦文后背,催促道:“还不快说!”
这一鞭子差点让封彦礼冲下城防,但老五不来,他也知自己单枪匹马冲下也无济于事。
彦文受了一鞭,趔趄着又摔了一跤,勉强起身,在城防下高喊道:“二哥,霄云何在?”
霄云?封彦礼急躁嘀咕着,这都什么地步了,还惦记着他那匹小马驹?那匹小马驹原是义父坐骑“凌空”的后代,义父舍不得再叫这小马驹上战场,军中只有彦文常在后方,便将霄云交给彦文照看调教。日常,彦文舍不得骑,总牵着它,又常常带它在凌空左右,一同在马场受训,那小马驹有灵性,总跟着凌空。
封彦礼高声回道:“在马场跟着凌空吃睡,你放心!”
若凌空还在军中,必然义父也还在军中,义父并未舍弃他。彦文哈哈大笑起来,高喊道:“二哥,明日将两车粮食送到城外野狼坡,他们自会派人去取!”
那女子又一鞭抽上,骂道:“两车?至少十车!”
彦文回头朝马上女子高喊:“公主不可贪心啊!十车太过招摇,我义父绝不准,反倒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封彦礼在城防上听得清楚,那女子竟是个公主,久在边疆,他也识得彦文今日的衣装似是羌族奴隶的打扮,再细看彦文背后的绳索正被那女子绕在自己手腕间,莫不是彦文做了那公主的奴隶?今日彦文来,若只是要两车粮食,并不是高喊求救,想来彦文是有打算的。想起义父与军师的交待,封彦礼琢磨着,高声回道:“老五马上就到,我二人定杀出去救你!”
彦文对宝莉珠催促道:“你瞧,见好就收吧!打来打去,不分上下,有什么意思呢?你们今日到底来要粮,还是来打架?”
宝莉珠回身看看呼、宗二人,连日征战辛苦,且又数日间未吃上一顿饱饭。虽对彦文不满,却也不算白跑一趟。
见宝莉珠不语,彦文仰头向城防高喊:“二哥,千万莫开城防!禀告义父,莫需替我担心,我改日再来!”
宝莉珠讥笑道:“你义父早就离开雾原,哪里还记着你?”
彦文:“你们的暗哨打探中都军的消息或许容易,打探雾原军只怕就虚实难辨了,哈哈哈!你若还想要粮,最好善待我,我若死了,你们今日连两车都要不到,我封彦文就是你们的粮道。”
呼延冲在后,小声对宝莉珠说道:“封彦邦若带兵出来,我们今日人少,公主你又有肩伤,我们带着他只怕讨不到便宜,反倒被封彦邦将他救去。”
宝莉珠虽心有不甘,思忖再三,调转马头。
彦文却在马旁跌坐在地,喊道:“走不动了,走不动了,拖死我吧!”
呼延冲对旁边军士吩咐道:“给他一匹马!”
彦文却干脆躺下去:“伤口一早就被她踩崩了,又吃了这么多鞭子,骑马还不是要我的命!”
此时,二太保封彦礼在城防之上大喊:“我四弟若有什么闪失,雾原军定踏破羌厥!老五呢,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