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荣果真僵躺于其中。
刘公公欲伸手去探鼻息。
李德威在旁,流下泪来:“公公,就让老将军安生去吧。”
封云与如玉双双跪在棺前涕泪横流。
刘公公终是心软,不忍再冒犯,收手退去。
李德威缓缓盖好。
“唉,是杂家老而不尊,冒犯了封老将军,真是罪过。老将军啊,不消多时,我下去亲自与你赔罪去。”刘公公办完差,表过情,终于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雾原节度使封荣一世忠良,护卫边关,收复失地,身先士卒,尽驱外虏,奈国运难佑,战死鸦坪,实乃国朝之大损失,朕哀之痛之,特追封封爱卿“卫国公”,赦免雾原百姓三年岁税。雾原节度留后封云,念你丧父心衰,不追你延误中都御敌之责,准守孝代州,以待后任。钦此!”
刘公公宣毕:“封少将军,节哀。唉,你们留在代州也好,远离中都是非吧!近日朝中不太平,太后常有为难,丞相疑沙月与西征军亦有勾连。”
封云:“多谢公公提点。”
刘公公离去。
李德威急忙推开棺盖,将一粒药丸塞进封荣口中,擦了把汗,双腿颤然倚伏于棺侧,喃喃道:“所幸来的是刘公公。”
……
代州城门外。
宝莲掀开车帘,回头望了望城门,决绝而又怆然:“我永不要做你的妹妹。”
冬秀将她拉回:“小姐,你快放下帘子,刘公公说这一路上只怕有许多危险,千万莫叫人认出你来。”
宝莲:“冬秀,父亲平日里常与丞相府的刘公公在一起?”
冬秀:“嗯,中都近日乱糟糟的,老爷起初还随丞相上朝听班,现如今被人看在丞相府里,可不就闲来无事,日日与刘公公混在一处打牌遛鸟喂鱼呢,我看他都忘了担心小姐你。”
宝莲琢磨着:“父亲是与丞相一同作戏给那段皇后看罢了。若不如此,沙月杀手只怕早已将我擒住,我与祖母一样下场,父亲也活不成的。”
冬秀点点头:“小姐,我们总算在一起了,以后再也不要撇下冬秀了!”
宝莲拍了拍冬秀紧抓不放的手:“冬秀,你受苦了。但你若跟着我,只怕还要吃更多苦头。”
冬秀:“不怕的,不怕的。冬秀已经见识过了京都,还住过了丞相府,此生也算大富大贵过,就算死了也无憾了。”
宝莲咯咯笑道:“可不许胡吣,你这才见了几分富贵,那丞相府根本就是个狼虎窝,也就你好骗些。”
冬秀指了指外面护行的诸人,小声道:“小姐,外面都是丞相府的人,你可别叫他们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