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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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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身的都是些外伤药,你看我哪有什么外伤?唯一一颗保命丸,也送给了你的心上人。”她试探着问他。

彦卿竟有些后悔,转而又觉得自己无耻,流苏是为救自己而落得这下场,自己怎么有脸觉得后悔,简直不是人!所以当拓跋英说流苏是他心上人时,他无法当着流苏的面说不是,即便流苏已经不省人事,他仍然自问说不出这话。可偏这颗保命丸是拓跋英唯一一颗,自这以后,她再无侥幸,若他不在她身边,又拿什么救她自己?他等于同时欠上了两个女人。

“没有外伤,又怎会这样?还有没有别的办法?那个叫慕容的女道士,会不会驱邪?”

彦卿不反驳那句“心上人”,这让拓跋英有些难过,也有些瞧他不上,他始终是为人模糊!

她不甘心,想再难为他一次,逼问道:“这不是邪,是蛊。是蛊都有解法,比如将我的蛊转移到你心上人身上,反正她已经没了知觉,自然也不会像我这么疼,就看你舍不舍得让她与我换呢?”

“蛊,什么蛊?流苏的命已然太苦了,我怎么能忍心。。。与我换!我来替你受!”他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她失落地挤出一丝笑:“我骗你的。。。云隐的蛊哪有那么容易解?我。。。想睡一会,你继续捆住我好了。”

“可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蛊?。。。”他追问了一句,可拓跋英已闭上眼,不再回应他了。

彦卿只得拖着两块木板上的女子,继续崴着脚,一步一步朝州界边缘拖去,他要去云隐,要尽快去云隐!可即便脚伤明日就恢复,轻功亦如常,他也无法同时背走两个女子,理智告诉他,他现在迫切需要车马。

做了决定一般,将两人拖到树下,用枯草覆盖,而后交代拓跋英:“别担心,我去借马,快去快回,等我。”

这荒郊野地,他要往哪里去借马?除非回驿站,等沙月人真的来找。他这副一瘸一拐的样子,哪里是沙月人的对手。。。可是她无力去拦他,她动不了,甚至无法抽出鞭子,鞭子已被用来捆住自己和流苏。他到底是为了谁呢,若不是自己也突然倒下,他根本不需要回去冒险,他带着流苏总可以走出去,他是为了自己吧,他心里有她一份,这便足矣。

彦卿回到驿站附近,果然发现草地上留下了数串新的马蹄印,小心藏在树后打望,却没发现任何人影。难道他们回来找过,没有收获又走了?唉,这些杀手好歹也是沙月精心培养的,怎能如此大意!心有不甘,决定循着马蹄印的方向再追一追,却发现蹊跷,这马蹄印很快便凭空消失了,四下安静并无埋伏,这便怪了,似是有人特意为了引开谁而故意铺造的假象一般。。。糟糕!恐怕中了圈套!

他疯了一样往回跑,完全忘记了脚踝的伤势。

远远的,那棵树下,拴着一匹健硕的白马,正低着头悠闲地吃草,而拓跋英和她的鞭子已经不见了。

彦卿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向四处大喊:“拓跋英!小辣椒!拓跋英!!”

除了鸟雀惊飞,再无回音。

讪讪走到树下,流苏依然安在,但拓跋英的那块木板被人留下浅浅一行刀剑刻的字:“此马千里,后会有期。”

字旁用小石块压着一只持鞭所用的特制手套,他认得出,正是她留下的。

得而复失

城门巨石被推开,紫巾军清点死伤。

郭勇喜形于色:“蕤弟,昨夜幸留你在身边,替我及时布了这等巧妙的机关,又教我掐在开城门前一刻才换防,否则,今日断断引不出也抓不住这几个啊!哈哈,好笑我那堂叔,以为我捡了个苦差,他去抢了海晏府守备的活,结果呢,被人点了房子不说,还弄丢了人,惹得自己一身臊,现在定是跪在统领脚下领罚呢!你说他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哈哈哈哈,痛快!”

郭勇虽幸灾乐祸,但他和郭怀义毕竟是两叔侄,自己人互相说得,未必喜欢听别人跟着说自己人,就像他薛蕤可以骂薛毅,但不能让别人欺负薛毅,这点人情世故,薛蕤通透得很,好言对郭勇劝道:“昨夜最大的功臣不是小弟,反而正是大哥的堂叔啊,若不是他及时派手下来报信,咱们此事未必能成,大哥也该尽快去统领那,替他说上几句好话。”

他这说法更让郭勇觉得他是谦虚见外,而更表现得对自己堂叔不以为意:“蕤弟,你就是心善,把人想得太好,我堂叔哪是好心传信给我去捉人?他是为了叫我赶过去送死,好拖我也和他一起下水!幸而有你,算到这后去的才是真正的沙月刺客,中途将我叫回,赶得及在这城门守株待兔,你才是最大的功臣!”

薛蕤呵呵笑道:“也不过赌一把。。。这些沙月人急着出城,说明段国舅昨夜已经出事了。大哥更要快快去统领那打听着,这些人后来又大闹一场,统领也该明白了前头那几个才是假的,先前指认的那几个红巾只怕又要遭殃,大哥此时不为堂叔,也要尽量去救助红巾,大哥的前途,尽在这几个红巾头目身上,莫叫你堂叔抢先。”

郭勇疑惑:“诶,不急,忙了一夜还未吃上早饭,你不饿,我可饿!我堂叔自保都难,巴不得把罪过都推到那几个倒霉的乡巴佬身上,怎可能去管他们的死活?”

虽然事后,郭勇总是多谢他,但每遇到新的事,郭勇又并不全信他的计策,总是质疑许多。薛蕤瞧他,要么是这大哥太蠢,要么便是这大哥对他只有利用并无信任。

薛蕤叹道:“大哥还记得昨夜自己是如何得了这份差事?你那堂叔就在旁边看着,怎会不明白那句四巾同心的要紧?你演得,他为何演不得?倘若他根本不怪罪红巾先前误导,而自己揽下了昨夜的罪过,红巾同样会对他感激涕零;他若得寸进尺,再以戴罪立功为由,向统领要求在诛杀段国舅这事上掺进一脚,统领难道会拒绝多一个选择?紫巾首领的腰牌只有一个,大哥你到时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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