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或有几个人见她进来,收敛了一些,把女人从自己腿上掀下来。只有白衣男人我行我素,不为所动。
荆夏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耳边渐渐传来其他人略带嘲讽的笑。
她也不恼,只从容地伸手,从风衣里拿出了枪。
“喀嚓!”
子弹上膛的声音很轻,但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却格外突兀。
一时间,刚刚还忙着玩女人、忙着嘲笑她的男人都怔了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似的,慌忙拔枪。
“喀哒喀哒——”
细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原本热闹的房间霎时静得落针可闻。
旁边的几个妓女被吓到,纷纷抱头躲到了墙角。
白衣男这才抬头打量荆夏。
他将她从头看到脚,目光在她扣着板机的手指上停下,而后笑着道:“这是夫人给我的见面礼?”
荆夏依然态度强硬地举着枪,半晌才冷冷开口道:“这就是先生的合作诚意?”
白衣男子笑出声来,示意屋里的妓女都出去。
房间里陆陆续续地空下来,只剩下为首的白衣男和他的几个保镖。
“我听闻先生有合作意向,亲自从新加坡飞到米兰与先生会面。不说酒会晚宴、夹道相迎,先生也不至于一来就给我下马威。”
白衣男倒也没生气,呲笑一声,示意保镖都放下了枪。
“上次跟菲斯的交易不知被谁走漏了风声,死了好多兄弟,”他讪讪地道:“有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连个全尸都没有。夫人为安全着想不肯提供照片,所以也不怪我多个心眼。”
黑暗世界生存法则第一条——软弱和退让只会涨对手威风,让同伴看轻。这帮人信奉的是人类最原始的森林法则,遇强则更强才能为自己赢得尊重。
果然是这样。
荆夏假装怒意平复了一些,放下手里的枪,在白衣男人对面坐下了。
街对面,另一家妓馆的门被霍楚沉叩开了。
原本老鸨看见一个生面孔还愣了愣,但很快又被霍楚沉的长相,和他递出去的那一沓现金给收服了。
四楼的廊道外,姑娘们在自己门口站了一排,霍楚沉挨个房间选过去,目光没有在穿着暴露的姑娘身上停留过一刻,而是紧紧盯着每一间房的窗户打量。
“这个。”
他指了指靠在门槛上,穿了件绿色褂子的女人,再递给老鸨几张现金。
房门关上,姑娘很自觉地过来,要脱他的裤子。
然而手才拿起来,眼前就出现了一卷百欧大钞,她一愣,只听那长相英俊的男人冷声道:“不用了,我就看看。”
姑娘怔怔地接过钱,想了一会儿,又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霍楚沉脸黑下来,说话的声音再冷了几度,“不是看你。”
说完兀自走到窗边坐下,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
许是房屋构造实在是不够通透,这里的房间几乎都开着窗透气。而这里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荆夏和角蝰交易的情况。
霍楚沉靠在窗口看得目不转睛,直到余光里一抹倏然滑过的亮光让他心跳一滞。
由于常年养成的本能,他总是对这样的光线分外敏感。
霍楚沉寻着光迹看过去,发现自己这栋楼前面的拐角处,有一个藏在暗处的人影。
而刚才那束光,应该就是他手里所拿狙击枪的反光镜!
他突然想起荆夏提到过的,上次与菲斯的交易中,突然闯入的第叁方。
如果一次是巧合,那两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