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安紧锁眉头,眼神空洞而绝望,盯着满墙的蔷薇不敢与之对视。
许久,他才默默开口,“那……”
“我选择第二个。”
每一个字,都是经过割心腕骨般疼痛后一字一句从牙缝吐出来的。
14年,那么漫长的岁月,怎么忍心放手。
太多文字已无法言表心中的痛楚。
夏日的风很炎热,吹在脸上却是冰冷的。
六月的蔷薇很美,有人畏惧它的刺只敢远观不敢接触,而有人偏偏将手伸进那一片荆棘中,任凭荆棘刮起一寸寸肌肤。
鲜红的血液染红荆棘,恰留一寸肌肤温柔地轻抚那一片片鲜红的花瓣。
学校安排的机票在六月中旬。
陆瑾安的22岁生日在曾书遥离开的前一天。
曾书遥因为留学资料的准备,搬离了合租屋。
22岁那天凌晨四点,屋外响起开门声。
自那天起,陆瑾安将自己埋没在工作中,没日没夜不要命的工作,每次回来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半夜还是会惊醒。
屋外的声音很小很小,每一个小心翼翼的动作都被他精准的抓取。
她好傻,又撞到桌角了。
她倒水了,应该是渴了。
耳边响起剪刀吱吱吱的声音,大概又买了花,正在将花插进花瓶里。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渐渐没了声音。
他却有了困意,竟能够安稳地入睡了。
六点,天空泛起一片白,很快被一朝晕红晕染。
阳光如细丝般穿透云层,轻轻洒落,悄悄地从窗外溜进,为室内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轻纱。
陆瑾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指针指到九点的位置,他捏了下眉心。
他竟然睡到了九点。
眸光流转,栀子花在阳光下开的灿烂,她趴在书桌上,花影落在她白皙的侧脸上,她嘴角挂着笑意。
他沉默良久,起身走到她身前,抬手将她脸上细碎的头发挽到耳边。
可是她并没有睡着,在他转身的一刻,拽住了他的衣角,两本户口本在她手上合在一起。
“去民政局。”
她今天化了个淡妆,适合拍结婚证。
陆瑾安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被她拽上车的,只是人握着户口本站在民政局前时,如松般矗立了许久。
她缓缓转身,嘴角带笑,眸光深邃,“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夫妻。”
她说,“陆瑾安,这是我送给你的22岁生日,也是我在异国他乡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
但是他说,“曾书遥,我爱你,但是我才22岁,我的未来很广,还会遇到很多人,我不想就这样把自己困在自己编织的囚笼里。”
“对不起。”
对不起,我说了假话。
我很想很想一直将你留在身边,但我知道你有翅膀,总有一天会飞向广阔的天空,不能因为我的自私而折断了你向往天空的双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