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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书遥抱着书,被身后的曾樊一把薅起。
男人抓着她的头发,一次又一次将她的头往水里撞。
她的脸被冻得通红,全身湿透无力地躺在白色的雪上。
陆瑾安以为,她死了。
结果她突然从雪地上爬起来,将地上的书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擦干净,抱在怀里踉踉跄跄地往远处走。
看着她远去的瘦削的身体,他突然疑惑,不知道这具身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他走到江边,放下伞任由雪打在自己身上。
父母为了他的病已经白了发,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活在世上的理由了。
冰冷的江水刺激着皮肤,不知是临死前的幻觉还是什么,他隐约看见有一个削弱的人影脱下围巾跳入江中,往他的方向游来。
可是弥留之际看到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他认为没必要活在这世上的人呢?
那人抓着他的手,使劲将他往岸上拖。
她身材瘦削高挑,他肥胖矮小。
她抓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用力。
她颤抖着冻红的双手给他披上外套,他却将那双手打开,无能狂怒:“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不好吗?”
下一秒,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那一巴掌她似用了很大的力气,导致她后退了几步。
“谁他妈想救你?老子是在救你爸妈!”
说到这儿,陆瑾安突然取下脖子上的项链,上面挂着一个穿孔硬币:“你还记得这个吗?”
曾书遥摇摇头,小时候的事情太过痛苦,很多事情她已经选择性忘记了。
她将一枚穿孔硬币递给他,“这世上除了你爸妈,没人会在意你的死活。”
穿孔硬币的年份,刚好是陆瑾安出生那年。
曾书遥早不记得她当初为什么要打那枚硬币,也不记得自己当初还救了一个人,说了那么些话。
“你当初为什么救我?”
曾书遥摇头:“不知道,但总比让你死了好吧!”
她隐约记得当初她抱着书回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回来。
那一年除夕,他真的遇到了他的贵人。
陆瑾安开始积极接受治疗,元宵的那一次治疗,是他做过的最远离死亡的一次治疗。
“就那次让你记这么久啊?”
曾书遥扬眉。
“第二次是在我六年级的时候,你为了护我被车撞飞,最后是我哥找到你送你去的医院。”
从那次开始,他确定,她就是他一辈子的贵人。
曾书遥抬眸,这次陆瑾安的话是真的多。
陆瑾安长睫轻颤,严肃地看着曾书遥,“曾书遥,我问你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