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看看脏乱的桌面,“建军,你打算什么时候给老小打电话问问疗养院的事?”
高建军低头喝粥,“再说吧。”
刘秀听他敷衍的语气就来气,端了碗上隔壁张桂芳家串门去了。
大早上的,一点儿风都没有,闷的要人命。
高燃踩着自行车找到目的地,远远的看到一伙人从巷子里出来,其中有个熟悉的身影。
他单脚撑地,傻不愣登的看着。
眼前一幕带来的震惊撞上前一刻的慌乱,高燃大脑一片空白。
封北跟身旁的人说着什么,一抬头就瞧见了前面的少年,他往那边过去,站在自行车前打一个响指。
“回神。”
高燃半天找着自己的声音,受惊过度,“你是警察?”
封北挑唇,“不像?”
高燃瞪眼,难以置信,“那你这些天怎么那么闲?”
还弄的跟乡下农民工进城一样,满脸朴实。
封北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刚调过来不久,怎么也得熟悉熟悉四周的环境,跟街坊四邻搞搞关系。”
高燃摇头,“假的,我不信。”
封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是你的口头禅吧?”
“……”猜对了。
高燃从自行车上下来,心里头乱,怎么也没想到封北是干这一行的,什么都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难道要他跟封北说,诶,哥,我能看到杀人犯额头的黑斑,是个煤气灶的外轮廓,还能听到案发时煤气泄漏的声音?
别逗了。
要不是摊到他身上,他会当说话的人脑子有病。
中年人被扣着押往警车方向,那块黑斑出现在高燃的瞳孔里,越来越清晰,头一疼,他猛地把视线移开,狠狠闭了闭眼睛。
少年的异常被封北捕捉到了,不止是他,还有另一个人。
曹世原的脚步一转,朝这边过来,随口问道,“封队,这个小朋友是?”
封北将视线从少年脸上移开,不咸不淡道,“邻居家的小孩。”
曹世原看向少年,他笑了笑,“长得挺可爱的。”
高燃不喜欢这个人投来的目光,像是要扒了他的皮,他下意识的往封北身后躲。
刘文英抱着浮肿的儿子,凄惨的哭声一下没停,嗓子都哑了,谁劝都没用。
堂屋里实在太臭了,气都喘不上来,根本没法待人,大家伙不敢凑太近,就在院子里扎堆。
回去吧,又压不住好奇心,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等搞明白了,心里也就不怕了。
未知是最可怕的。
赵村长来了,说已经报了案,派出所很快就会来人,县里公安局也会过来的,叫刘文英放心。
这话把刘文英刺激到了,“放心?我儿子死的不明不白,我放哪门子的心?都滚!滚——”
情绪崩溃了。
大家伙跟着赵村长一块儿出去,站在大门外的空地上交头接耳。
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消化掉这个消息。
水塘里死过人,尤其是大水塘,李疯子的孩子就死在那里头,还有的是一时想不开跳进去的,他们都不会觉得恐惧,只会感慨生命无常,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但没听说过这么个死法,更别提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