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张铉掌握的情报,孙宣雅是一名乡中无赖,确实在八九年前打死乡邻后亡命天涯,和孙英的叙述吻合,更重要是,这个孙英已经迁徙到齐郡,家里有个两岁的儿子,张铉不怕他弄鬼。
张铉点了点头,“这件事事关重大,如果你能办成,我会封你为斥候旅帅,记大功一次,在齐郡赏田百亩。”
孙英垂泪跪下,“卑职只想为父报仇,不是为了赏赐!”
“你为父报仇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赏赐是规矩,这个你不用推辞,但有一点我要警告你,不准为了报仇擅自轻举妄动,坏了我的计划。”
“卑职明白!”
“先下去准备吧!回头会安排你去蒙阴堡。”
“多谢将军!”
陈旭将孙英带了下去,这时,旁边房玄龄笑道:“这个孙英为父报仇,杀了孙宣雅岂不是更好,将军为何还警告他?”
张铉摇摇头,“孙宣雅哪里好杀,就怕他杀不了孙宣雅,反而坏我大事,被孙宣雅反过来利用,那时我的损失就惨重了。”
房玄龄笑道:“将军果然高见!”
这时,张铉笑着站了起来,“累了几天,要好好休息一下,准备迎接下一次大战,就看孙宣雅上不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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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隋军进行了一连串的部署,筑高的东安县城墙,给蒙阴堡送去一批军资,又将尉迟恭调回东安县,摆出了一幅准备长期对峙的阵势。
孙宣雅原本想和王薄联合攻打蒙阴堡,但考虑到蒙阴堡的三千驻军和城堡的坚固,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就在这时,王薄精锐在鲁郡被伏击的消息传来,让孙雅宣既感到震惊,同时对王薄隐瞒和欺骗自己的行为深感愤怒。
费县城头上,孙宣雅焦虑地望着北方,前两天他深恨王薄的欺骗,但这两天又渐渐回过味来,他已经意识到,王薄实力削弱其实对自己的影响极大。
隋军之所以第一次南征琅琊郡失败,根本原因就在于他和王薄互为犄角,互相呼应,一旦王薄被削弱,就会面临唇亡齿寒的局面,这让他不得不忧心忡忡。
就在这时,远处奔回来几名探子骑兵,其中一匹马上似乎带着另外一人,孙宣雅微微一怔,便快步走下城去,片刻,探子进了城,一名探子奔至他面前低语几句,孙宣雅吃了一惊,他远远向站在城门口的年轻男子望去,眉头时皱时舒,他依稀认出了这张脸。
半晌,孙宣雅对身边亲兵道:“带他下去洗个澡,再给换身衣服,让他好好吃一顿,然后再带他来见我!”
“遵令!”亲兵匆匆跑去了。
孙宣雅满腹疑惑地先一步返回了自己的临时军衙。
房间里,孙宣雅平添了一分心思,他的一个族侄孙英居然跑来投奔自己了。
他当然知道孙英是谁,孙大庆的儿子,当年他还叫孙毛三之时,孙大庆是他的邻居,八年前,他打算把孙大庆家的牛偷出去卖掉,结果被孙大庆发现,在扭打中,他用尖刀杀死了孙大庆,从此亡命天涯,没想到时隔八年孙大庆的儿子居然来投奔自己了。
孙宣雅心中颇为感概,若不是自己混出头,他恐怕连家乡都回不了。
这时,亲兵在门口禀报:“大王,他来了!”
“带他进来!”
很快,亲兵将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孙英带了进来,他进屋便跪下,“侄儿孙英拜见三叔!”
“起来吧!”
孙宣雅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孙英,他已经听探子汇报,原来孙英一直在王薄那里,不久前被隋军俘虏,刚刚逃出来。
他有点怀疑这个孙英已经投降了隋军,是不是隋军派来欺骗自己。
“你怎么会在蒙阴堡?”孙宣雅满腹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