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摇了摇头,艰难地?吸了吸鼻子,“他?肯定?是活不成了,但他?不能?死在你手上。”
“你应该知道?,杰做的这一切吧。”五条悟淡声道?,“即使今天我不杀他?,那么明天他?死在别人手上,也未必轻松。”
他?用冰蓝色的眼眸凝视着?我:“你在想?什么侥幸的事,还是说,你觉得你能?骗过我的眼睛?”
“……我,”
五条家的六眼,最强咒术师,自然是什么都瞒不过去的。
早就料到了。
“我只是觉得,死在唯一挚友的手上,他?是解脱了,但你不会。所以我雇佣了别人来杀夏油杰。
他?这个人,根本就听不进任何人的话……等到他?凉透了,我才能?安心地?度过接下来的人生。”
脑海中浮现出刚才昏迷时梦到的场景,一条溪流隔出一道?生与死的分界线。
夏油杰站在溪水中间,缓缓往前走。
而我不想?让他?走。
“五条,你觉得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我现在不想?与你讨论?哲学问题。”五条悟朝我走过来,“既然你那么说了,那我们去送送他?吧。”
我是个非术师,找人很困难,但身为?咒术师,又彼此熟悉,他?们找起人来通常毫不费力。
五条悟将我抱了起来,几乎是在一瞬间,我们就到了一栋建筑物的顶楼。
他?将我放下,平静地?看着?前方。
“……看来你没有说谎。”
这里进行的战斗还没有停止。
不远处,我看到了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举止优雅的森鸥外。扛着?巨大?针筒,正在发动攻击的爱丽丝,以及……遍体鳞伤狼狈不堪的夏油杰。
他?在此之前,应该经历了一场恶战。右边的身体全是血,甚至露出了肩头的白骨,却还在支撑着?自己绝不倒下。
“夏油君,你辛苦收集了十年的咒灵,一天之内全部白给。”森鸥外毫不客气地?嘲讽道?,“真是个完全不懂战略的笨蛋啊。”
十年咒灵,全部白给。
等同于十年的抹布味咒灵全部白吃了。
这也意味着?,他?现在一只可以用的咒灵都没有了,只能?纯靠体术。
而他?又受了重伤。
“咳咳咳——”
他?咳出一口血,淡淡地?说道?,“那我也不亏。”
他?还说他?不亏。
他?竟然完全不后?悔。
我深深的震惊了。
“夏油杰!”
我叫了他?的名字,这一声,又清冽又直白又失望。
夏油杰将视线移了过来,对上他?的眼睛,我忍不住朝他?跑了过去。
人真的是一种?很执拗的动物。
他?可以百折不挠,可以无畏风雨,他?也可以赌上一切到死不悔。
但这一刻,我依然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许留恋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