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从耳边呼呼而过。
四周都是风。
男孩停下了。
“睁眼。”他在我耳边说。
我有些害怕,抓住了他的手。
从我们交握的手上,他的掌心处,传来了淡淡的温热。
我鼓起勇气,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
那些不着边际的恐惧,全都被铺天盖地的金色覆盖掉了。
夕阳碎金似的光芒自天边延伸开来,洒满了整片大地,将一切都染得金光灿烂。
“哇。”我发出感慨,“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
一直生活在院子里,我没能出去过一步。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没有被禁制弹回院子里。
“这只是一角,世界会更大。”男孩的声音也被夕阳染上了糖霜的味道,“你想去看看吗?”
很难再说谎了。
“挺想的。”
“看吧,说实话也没有那么难。”
那个傍晚,我们坐在高墙上,看了很久的夕阳,直到天黑。
“我叫悟,五条悟。”
时隔一年,男孩终于告诉了我他的名字。
是他先主动的。
“我叫铃溪。”我拥抱了他一下,以此表达我对他的重视,“很高兴认识你,小悟。”
交换名字像个仪式。
从那天开始,很多东西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再也没有被禁足,他开始带我出去玩,有时候还能一起去泡温泉。
不知道是不是碰巧,五条悟带我爬到墙上看夕阳的那天,父亲当初设下的禁制恰好失效了。
我六岁了,被反复检查后确定,没有遗传到术式和咒力,是个普通人。
空蝉小姐的表情看不出是悲是喜,她摸了摸我的头,说:“今天是你的生日,跟阿悟去街上玩吧,少吃点零食,晚上回来会有好吃的生日蛋糕。”
“好嘞。”
这天我穿了漂亮的和服,梳了整齐的妹妹头,还偷偷擦了幸子的口红。
不知道当时的五条悟是否情愿,总之,被我一起拖到了街上。
两个年幼的孩子,在大街小巷里穿行,寻找没被发现的美味。
尽管空蝉提醒我们要少吃零食,但因为不缺零花钱,我还是吃了很多好东西。
并且,我不打算回去了。
因为,我偷听了空蝉和幸子的谈话。
我的父亲,那个大反派,要来接我了,在知道我没有术式和咒力后,他居然要将我带走。
幸子强烈反对,但空蝉说:“光溪要是带不走铃溪,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当初是他说不要铃溪,现在又回来要,他以为铃溪是玩具吗?要不是他的封禁,铃溪会一直被困在院子里吗?”
我一半听得懂,一半听不懂。
但我不想被父亲带走,也不想连累五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