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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算你不偷那根胡萝卜,我?也会觉得你很可靠。”我?把铜炉塞到了他的手里,“那个时候你还立志以后要保护弱小的非术师。”
每次扯到术师和非术师的话题,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僵硬。
它就像一根刺,扎在我?们的感情上,从中间烂了一大块,腐烂,但也没有?扩散开来。
我?也想过,就这样不提了,把那块烂掉的部分遮起来,假装它不存在,就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和他谈恋爱。
‘我?厌恶非术师,但我?喜欢你。’
——这句话就是一句浪漫的废话,因为我?在前?者的包含范围里。
仔细算算,夏油杰七岁开始立志保护弱小(非术师),到十七岁叛逃,中间过了十年。
叛逃之后他当?了荼蘼教教主,立志创造一个只有?术师的世?界,到现在,刚刚好又过了十年。
他的思想会发生巨大的改变,是经历和环境带来的一系列刺激:吞咽咒灵带来的压力、天内理子的死?亡、败给了非术师伏黑甚尔、灰原雄的死?亡、亲眼目睹美美子和菜菜子被村民虐待。
这些事?叠加在一起,打碎了他高高在上的正论和自尊,他在弑亲的当?天,就没想给自己留下后路。
这十年里他虽然没有?太大的动作,也没有?主动去接触非术师,但他几乎每天都在吃味如抹布的咒灵,也每天都在反复提醒自己讨厌非术师,这是一种心理暗示,他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实际上,他可能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讨厌非术师。
而应该区分的也不是术师和非术师,是值得保护的人和不值得保护的人。
要想改变夏油杰的观念,首先就得让他停止吃咒灵,停止自我?催眠,像在伊哈特伯村那样轻松的生活——可太难了。
他不会听我?的话。
他从来都听不进?我?的话。
也如江户川乱步所言,即使现在天降一道雷,劈醒了夏油杰,让他放弃对高专出?手的计划,但是他又如何逃离咒术届对他的审判?
还有?他的父母呢?
要想他不吃咒灵,除非将他变为非术师。
可是那样做了,让他变为自己最?厌恶的猴子,恐怕他会当?场自杀给我?看,毫无尊严的死?去。
——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我?连他的死?亡都不能接受。
我?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我?想和他好好活着,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学走路,会叫爸爸妈妈。
我?还想他与世?界达成?和解,不再憎恨非术师,不再吃咒灵,不用被咒术届审判和追杀,就只是当?一个温柔而普通的男人,拥有?最?平凡的幸福。
这些愿望仿佛天上的星星,又如同?云雾一般缥缈。我?在十二月的冬天,听着夏油杰的呼吸声,整夜整夜的失眠。
他和愿望都离我?这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