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铃铛的表面已经有些黑斑。
沈绥往他在大理寺旁隔了条街的官舍走去,刚走了没几步,忽闻疾驰的马蹄声阵阵。
“吁——”
快马停在了大理寺前。
沈绥皱起眉,将银铃铛收入袖中。
“宫中来报,泽安王和三皇子妃查获银镯案重要线索一则,现呈交大理寺。事情紧急,陛下有令,待三皇子妃查探过刘贵妃的献礼银镯后,方可散衙。”
听到延迟散衙,沈绥身边的几个官员都苦大仇深地皱起了眉头,“唉,大理寺好不容易准点散衙,怎么又要延迟……”
等到过了片刻,大理寺门前零零星星的官员才觉出一丝古怪。
宫里为何能查到线索?“泽安王”为何会和“三皇子妃”并列在一起?为何要让三皇子妃查探那银镯子?
实在是不对劲啊!
便都齐齐望向了沈绥。
有些知道那段龃龉的官员,神情精彩极了。
沈绥的脸色不大好看,甚至有些阴沉,锐利的眸光扫了几下,便没人再敢用异样的眼神看他。
在场的官员,一部分是负责谢阮阮案的,一部分是负责银镯案的,现在该是银镯案的官员留下,旁人可以走的,沈绥却没动。
江玄凝刚好从他身边路过,“三殿下,卑职晚时无事,既有闲暇,便与殿下一同处理事务。”
沈绥眸子平静下来,对江玄凝倒是比旁人要客气,“有劳少卿。”
立了不久,一辆卷帘上绣了“珩”字的马车停在大理寺门口。
在它之后,便没有马车了。
沈绥袖子里捏着铃铛的手忽然收紧。
先下来的是沈珩,瞧见了立在夕阳下的沈绥,眼里拂过一丝诧异,而后行至沈绥跟前,“三弟,今日之事说来话长,事情紧急,过后再与你解释。”
话音落下,纤细葱白的手指掀开帘子。
沈绥余光瞥过去,嘴上淡淡对沈珩道:“大殿下是坦荡之人,本宫怎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自然是公务为先。”
少女腿脚似乎不大方便,跳下马车的时候,咧了咧嘴,随后腿有些瘸,正要一瘸一拐地走来,沈绥两步大步迈过去,一把捏住了乌春的手。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乌春道:“离殿下上次回宫才过了几日,臣妾却觉得好久没见殿下了呢。”
说着将手从他的手指间抽出来。
沈绥抿了抿唇,一双眼冷得似冬日浸没在雪中的寒松。
乌春立刻挽住他的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