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回答我。”
乌春抽回手,喃喃道:“我和他有仇。”
郑周看着空落落的掌心,不依不饶,“你一个南疆将军的女儿,为何会和大梁三皇子有仇?”
“你不要问了!这同你无关!”乌春厉声道。
她的情绪太激动,郑周被她的叫喊声弄得怔愣住,乌春抬手抚了抚额角,“抱歉,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想往前看,你不要再问我关于三皇子的事了。让我休息会吧。”
乌春回到自己的房间,惊莲和玉梨刚刚烧好水沐浴,见乌春面色惨白如纸,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沈绥他发现了。”乌春满心绝望,说话似乎都声嘶力竭,“他发现我没死,并且找到了仙宁山,还将那里的西幽人都杀了……他已经过了仙宁山了,这里距离仙宁山只有十日不到的路程,若是他快马赶来,随时都有可能找到我!”
“三殿下杀西幽人说不定只是巧合呢,”惊莲也有点慌,“您别想太多。”
“哪来的巧合,他手里还在查当年谢贵妃的案子,在帝都又方便……”乌春的话头戛然而止,她不能透露给惊莲沈绥将要谋反的事情,“总之他怎么可能跑到这么远来杀西幽人!定是发现了端倪!”
惊莲安慰道:“您别慌,我们明日就赶路,翠娘子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些天攒的盘缠也够我们再走一个州了,只要离宁州远了,帝都的人就不好查到您。”
这一夜,乌春自然睡得不安稳,满心想着在毓宁宫中的日子——若是沈绥知道了她欺骗他,按照他那性子,她的后半生岂不是要被困在毓宁宫了?
先不论她一直向往浪荡天涯的自在生活,只要在毓宁宫,日后沈绥登基,她就有可能重蹈上一世的覆辙。这一世没有沈珙,却也有可能有其他人杀她!
越想越觉得心慌,翌日的清晨,乌春便收拾东西打算走,犹豫着敲郑周房间门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走罢,你们几个姑娘家的没有男人在旁边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郑周什么也没问,拎着一个麻布包就往外走。
乌春觉得自己反倒显得小气卑劣了,“郑周,谢谢你。昨日是我不好。”
一行人上路,所幸没有遇见大梁的官兵,在三日之后出了宁州,还剩下三个州的脚程。
沈绥是在她们刚刚离开医馆那日的傍晚赶到的。
能查到这一带已经十分不易,沈绥骑着马,在回春馆前停下了。
沈绥自然能够想到,乌春被西幽人绑架之后,西幽人首先抢走的便是她的财物,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逃出来,在仙宁山搜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想必是已经离开很久了。既然没了钱财,她要回南疆,一定要靠自己挣钱,她有什么能够挣钱的本事呢?
医术。
沿途几乎所有医馆沈绥都问过,乌春样貌不俗,但凡见过的掌柜都有几分印象,一路问下去,竟然也将她的路线问了个大概。
还剩下这家回春馆。
常安屁颠屁颠从马上下来,叩响了回春馆的大门,里面的郎中似乎病了,咳嗽两声之后开门,乍一对上她的视线,常安却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