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后来才明白,他的那些柔情,八分都是假的。
罢了。乌春闭了闭眼,不再想他。
一辆低调不起眼的马车缓缓在大宁的官道上行驶。
车内布置简单,谢绥穿着也素净,就像是比普通百姓稍微富裕些的庶出不受宠公子,他坐在靠椅偏右的位置,左边空着。
他时不时头朝左说话,眉眼柔和似三月春水,偶然停下来在街边买些糕点。
到了夜里,就在客栈中居住,白日会到州吏或者县吏的府中去做客,办正事的时候他从未展现出他失心疯的样子,因此也就没有人觉得古怪。
到一个宁州边陲的乡村时,谢绥发觉这里的村民在太阳落山之后都不敢开门,挨家挨户的灯全都熄灭,像是在躲着什么似的。
一问方知,原来是此处时常有西幽人作乱,抢他们的钱财和女人孩子,报了官,朝廷也不管,只能晚上躲起来,盼着贼人不要来。
谢绥心情凝重,立刻调了兵来剿杀西幽人。
一直有不少西幽人蛰伏在大宁境内,自前朝开始便是,但宁州靠近皇权脚下,如此地方竟然也有西幽人,可见西幽人已经如同蛀虫渗透在整个大宁了!
西幽位于大宁以西,与大宁、南疆都接壤。
如此一来,恐怕南疆也不容乐观。
念及南疆,谢绥忽然眼皮一跳,心脏也开始猛跳,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了。
于是看向身侧的乌春,抬起手捧住她的脸颊,感知到她的存在,才松了口气。
他问:“你可有想念南疆?”
乌春摇摇头,用脸颊蹭他的手掌心,笑着说:“陛下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家乡虽好,却不及在陛下身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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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绥心下稍安,却依旧没有办法平静下来,他总有种漂浮在空中的不安感,仿佛下一瞬阿春就会从眼前消失。
遂抱紧了乌春,紧紧地拥抱她,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血肉中,才让他有种她会一直存在于他身边的实感。
一月过后,春日尚且在大地上留下余温,百花尚未凋零,谢绥回到宫中,收到了一封西幽的战书。
他冷声道:“来得正好,孤早有彻底终结西幽祸乱之意。孤登基之时,新朝飘摇,本是好时机,西幽不下战书,在大宁日渐稳固之时,西幽下战书,可见早有准备。西幽人在我大宁蛰伏已久,想必此次是有十足的把握,孤便让他们瞧瞧,用兵傲慢是兵家之忌。”
西幽人生性凶猛好战,喜好掠夺领土,但前朝时期大梁便割过两个州以求和,才有了短暂的太平,可西幽贪婪,仍然在大宁境内作乱,谢绥自然不可能做割地求和的事情,且要将前朝失地收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