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春坐在窗边绣帕子。
她本来是不爱这些活儿的,但实在闲着无聊,瞧着身边一个宫女手上的帕子上的花纹也好看,就学着做做,没抱什么希望。
到时候还能送给谢绥,让他高兴高兴,她自己的日子也好过些。
正绣着,面上忽然落下几滴凉丝丝的雨,守在旁边的宫女比她还敏锐,先一步替她把窗子关上了。
今日不算好天气。
“陛下驾到——”
谢绥不应该去处理政务了么?现在还是白日,他怎么这么早来?
乌春心里泛古怪,但她向来是有着可以不必到外面去跪着等皇帝来的权力的,便静静坐着,谢绥进来了,她才抬起头看他。
他今日神情不对劲,双目像是被胭脂染过似的红,脖颈上凸起蜿蜒的青筋,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眸底一片寒凉。
下人们心照不宣地退下去。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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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要发疯了
乌春心脏剧烈跳动,仿佛都能从胸腔中跳跃出来似的,可她近来都很安分,谢绥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他随手就将旁边矗立着的瓷瓶拂倒,只听清脆地一响,碎瓷片溅得满殿都是。
乌春忍不住想,她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了?
“从前只觉得你狠心,却没想到你如此决绝,连腹中的胎儿都可以舍弃……”谢绥恨得咬牙切齿,连肩膀都在颤抖。
她怎么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这是她和他的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从周婆婆口中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他觉得太荒唐,便派人去查了那段时间宫中药材记录,刚好对上了几味堕。胎的药。
谢绥下令斩杀老宫女后,就赶到了坤宁宫。他也是在那一刻起,才知道,原来自己多么盼望着和她有个孩子,和她有个名为家的东西。
“我若是要走,孩子于我是负累,我也不想这么早有孩子。”乌春对这件事格外地坚定,她对小孩子并没有多少怜爱之情,也不想这般年纪就糟蹋她的大好年华去生小孩,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过,很多风景没有看过,孩子就如同累赘一般,会拖累她。
而她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出生在这种帝王家,若是女儿,她摆脱不了远嫁和亲的命运,会成为第二个沈璎吗?若是男儿,他便不能同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一样,过快乐天真的童年,他的帝王父亲会早早让他读书,教他人心权谋,之后成为争权夺利的附庸——谢绥是养不出仁义宽厚的孩子的。
谢绥怒不可遏,“你若不想要,同我说不可吗?为何要自作主张流。产?你经受那般苦楚,却一字不说,我在你心里,当真如泥土也不如吗?我便是如此不可信任,不可倚靠?”
乌春道:“是又如何?我会讨厌你,会恨你,却不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