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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揪着这些细枝末节做什么,朕只是叫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而已。”
“十一,不是我要揪着这些细枝末节,而是我们女人都心思细腻些,你只说了几句话,我便能从你的称呼中听出你内心的态度,你心中爱的是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自邓氏死后,你去皇后那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倒是多宠幸了几次低阶的妃嫔,还添了一位皇子,一位公主。你瞧,爱情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有些人明明是虚情假意,可被骗的人却乐在其中,不愿醒来,有些人一腔真心,却只换来真心错付的结果。
“十一,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但姐姐作为过来人告诉你,一个爱你的女人,不只愿意与你谈论风花雪月,亦愿意照顾你的生活起居,柴米油盐不如诗词歌赋来得高雅,但人们就是离不开这些东西,我们生在皇室亦是如此,我们只是不比寻常老百姓辛苦而已,但也是需要吃穿用度的。
“当然了,姐姐并不觉得女人就必须劳累,必须什么都做,我自己也是女人,邓婉蓉她可以做得少,但她不能一点都不做,她那时贵为太子妃,一堆人伺候,也没有人会累到她,她整日里那么清闲,竟然连一次糕点和茶水都没往承恩殿送去过,你们一点都不像是夫妻。
“满了的东西是一定会溢出来的,一个满心装着爱的人,那个被爱的人不可能一点都感受不到,就像围着火堆就一定会感受到温暖一样,我和萧子羡之前总是吵架,但每次吵完之后他都说我是爱他的,还总说我嘴硬,是小骗子,爱是能被看出来的,是能被感受到的,你若是感受不到,被爱的人若是察觉不到任何益处,那么这就不算爱,你扪心自问,你有真的感受到邓婉蓉爱你吗?还是她只是口头上说说,你便就信了,还许她太子妃和皇后之位,你长大之后愈发小心谨慎了,连姐姐也开始防着了,怎得在邓婉蓉那里便如此不设防,她那么拙劣的伎俩,你竟也由着她骗你。”
“姐姐,你别说了,蓉儿……不,邓氏已经殁了,她是真心是假意又有何区别,伤心的都是活着的人,咱们不是在说姐夫的事吗。”
“我的确是扯得有些远了,好,那咱们再说回萧子羡,十一,姐姐今天要与你谈的不只是这次禁足的事,你真以为有些事姐姐什么都不知道吗,这两年,你趁着子羡不在京城,暗中招兵买马,不断削弱和分散他的兵权,而子羡呢,先不说他人远在北地,他的手伸不了那么长,他有心也无力,即便他知道你做的这些事,他也不会阻止你什么,他理解你身为皇帝的无奈,姐姐自然也理解你,你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也应该够了,他此次会贸然回京也是因为我的事,我也有错,所以你看在姐姐这么恳求你的份上,这一次就宽容他一些,将他禁足于公主府,好不好?”
赵玉梳说了这么多,赵昀却似乎没有半分的动容,他依旧道:“姐姐和姐夫既然能够理解朕,那也不妨再继续理解一下,咱们双方都做了这么多努力,姐姐你也不希望在这紧要的关头姐夫再度成为众矢之的吧,否则岂不是功亏一篑,朕的旨意已经下了,姐姐这个时候以不该再劝朕了,还是……姐姐想要像当初父皇临死前那样,不断插手圣意吗?”
“十一!”
赵玉梳没想到赵昀竟然连父皇都提起了,他们两个人在说下去,只会越来越离谱。
“看来陛下今天是铁了心要将子羡一个人禁足了。”
“是,姐姐不必再多言了。”
赵玉梳深呼一口气:“那好,陛下既然意已决,本宫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我还想再嘱咐陛下一点,不是嘱咐,也可以说劝告。”
“姐姐请说。”
“陛下可以与我有隔阂,但陛下切勿因为我们的矛盾迁怒子羡,杀邓婉蓉是我一人所为,与他无关,你要怨,就怨我好了,在你姐夫被禁足的这些时日,你多想想他以前传授你箭术的那段时光,那个时候,他还没有今日的军功,陛下也只是一个宫闱之中不起眼的皇子,可那个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赵玉梳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是徒劳,该说的她都说了,现在只看赵昀怎么想了,希望一切事情不要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姐姐的嘱咐,朕会记住的,朕也有一件事情想与姐姐商量。”
“陛下请说。”
“依照父皇遗诏,姐姐监国三年,如今姐夫回了京,遗诏的期限也要到了,姐姐什么时候退出朝堂,不再听政?”
赵玉梳见他如此说,放慢了呼吸。
“姐姐别误会,这原也不是朕的意思,只是有些朝臣总是喋喋不休的,退了朝还要上奏折,朕当然也希望姐姐能永远稳坐朝堂,一直陪着朕,可朕不是姐姐一个人的皇帝,更是各位朝臣乃至天下百姓的皇帝,有些事朕不能视而不见,不能不管。”
“陛下的意思,本宫明白了,陛下放心,等监国之期一到,我便会遵循父皇旨意,回到我自己的地方,也给各位大臣们一个交代。”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咱们姐弟果然一条心。”
“陛下自便吧,本宫告辞了。”
“姐姐先等一下。”
赵玉梳欲走,赵昀便抢先一步叫住了她。
“陛下还有何事?”
“姐姐,其实朕一直好奇一件事,父皇当年在遗诏中真的写了让你监国三年吗?这三年到底是父皇的旨意,还是姐姐您自己的意愿?”
“陛下为何会有此疑惑,先帝的遗诏乃是国之大事,岂是我能够更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