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萧裕,问道:“这事,真的不是你做的吗?二郎,你可要对我说实话,即便你真的心急了些,但咱们的目的总归是一样的,我也不会真的与你离心的。”
萧裕一愣,这女人,疑心竟然这么重,不愧是皇室公主,与赵寅那个老东西一样多疑,真是当皇帝的料。
他走过来,坐到赵玉梳的身边,为她捏着肩膀,一边说道:“娘子,你这样怀疑我,我简直百口莫辩,你让我如何证明自己没做过的事啊,驸马府整日都有谁进出,不都在你的掌控之内,我有没有结党营私,你一查便知,我之前打仗就已经够累的了,此时只想休养生息,我真的没有私底下见过那些朝臣们。”
赵玉梳有些乏力,她靠在萧裕的肩膀上,拿他当依靠。
“对不起,二郎,我经历的事情太多,也开始敏感多疑,我知道自己不应该怀疑你的。”
萧裕则贴心地拍拍她的右肩膀:“没事,我知道你前不久经历了母亲的逝世,又因陆朝云的事多番操劳,你就是太累了,我怎会怪你。”
“你呀,总是那么能包容我。”
赵玉梳从他的肩膀上起来,擦拭自己脸颊上的泪:“二郎,我们好久没同房了,你且先回公主府住吧,夫妻多年,咱们总是分房睡像什么样子,往后住在一起,谋划事情也方便些。”
赵玉梳很少对他温声细语的,她已经说的这么直接了,她给了台阶,他只要顺着台阶下就好。
萧裕自然是心花怒放,但他心里还有一个疙瘩。
“璎璎,你叫我回来住,可以,但是我还是那个条件,苏如芳,必须遣出公主府,如芳阁,也得给我拆了,夷为平地,什么都不留。”
萧裕的强势一如既往,这是他尊贵的出身赋予他的性格,但偏偏他的妻子是赵玉梳,一个比他身份还要尊贵的女人,强势的两个人碰到一起,总有一个要退让,否则,就会头破血流。
赵玉梳当即站起来,不快道:“你这又是在闹什么?一个大男人,成日学那些小女人一样斤斤计较,像什么样子,这偌大的公主府,留他一个住所,给他一口饭吃,究竟有何不可,你堂堂骠骑大将军,竟这般容不下一个小小的伶人,这么多年了,翻来覆去就只有这一件事,你不嫌累吗?”
萧裕气急,跟着她站起来,不遑多让:“我斤斤计较,你要是早早妥协,按我说的做,我何至于这么多年因为一个苏如芳与你争吵,赵玉梳,我才是你的丈夫,你既然对我有情,又为何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我?你若是怕他没饭吃,没地方住,这好办,他以后的住所我给他置办,不劳你费心!”
“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我对你有情,我对他亦有情,你之前总是打仗,又不能时常陪伴着我,我觉得寂寞,这也不行吗?”
“赵玉梳!”萧裕简直不相信这是能从她口中说出的话。
“你大声嚷嚷做什么?有什么可惊讶的,我是公主,我儿时,父皇便总是赞叹我的性子像他,可惜是个女娃,我父皇都能三宫六院,我只不过是养个面首,有何不可,难道我要像其他平民女子一样压抑自己的欲望吗?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给我的天潢贵胄,萧子羡,你尚公主之前难道不知道我的身份吗?当初我最后多番劝阻你,可你还是要趟我这趟浑水,是你自己愿意入我的局,便只能得此解,你若是觉得委屈,现在大可以全身而退,我绝对不说半个不字,反正我是不会改了!”
萧裕沉默半晌,才道:“对,你说的没错,我入你的局,自然得此解,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可你这个人也是奇怪得很,养他多年,却不多加宠幸,难道你只是日日看着他的那张脸便就满足了吗?”
“你监视我!”
“你少跟我装,我有眼线在公主府你不是不知道,你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因为你不敢惹急了我,你也怕,怕我真的一气之下要了他的命,我只是一直好奇,他到底对你有何用处,要你这般留他在身边。”
萧裕走近,他们之间只有半寸的距离,他盯着赵玉梳那光滑的玉颈,玩昧道:“璎璎,咱们都‘老夫老妻’了,就这么糊涂地把日子过下去得了,咱们都是聪明人,你不把我逼急,我便也不逼你,至少现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咱们有共同的政治敌人,你也明白咱们只有合起来才能共同对抗赵洵,对抗陛下的猜忌。”
夫妻之间,有时候不一定需要很多爱,特别是像他们这样,已成婚几载的怨侣,不过是你需要我,我需要你,便聚在一起,抱团取暖,各取所需。
“反正,我是要带着六驸马的身份入土的,你别想想甩开我,利用完了人,就将他一脚踢开,这就是你们老赵家的传统吗。”
“可以,萧子羡,你也要答应我,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一不小心,可就成了遗臭万年的外戚了。”
“我就先走了,赵洵那边的动作,我也会派人盯着的,咱们现在最好不要先出手,依赵洵的性子,他现在比我们更害怕太子之位不保,我们就等着他先犯错,引蛇出洞,有了合适的名目,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就都好办了。”
“好,我知道了,我最近会经常进宫探望我父皇的,说不定为了方便我会直接住在宫里,他的病我们也要随时看着,父皇若真是油尽灯枯,到时候我们就不能再等了,必须先下手为强。”
他们两个人通过气,赵玉梳也心安了些,否则再出今日的乌龙,他们都以为对方先有动作,彼此有了信息差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