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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我知道赵玉梳不是个好女人,她将我赶出婚房,她于府中豢养面首,她自视甚高,颐指气使,她从未将我放在眼里,可我……还是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两次。”
“有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不了解真正的赵玉梳,她好像躲在自己的保护壳里,对着我多了一层伪装,她明明是那么不堪的人,却能理解我心中的抱负,她婚前对我说,我是个英雄,她很崇拜我,北伐的这一路上,有多少次我都要坚持不下去了,我都会想起她,想起还有一个女人如此地崇拜我,想完之后,我都会信心倍增,其实没有那么复杂,我也许是活的太久了,早就想明白了,没什么接受不了的,人这一生,不过求一知己而已。”
陆浣云没说什么,拿起面前的茶杯,杯中满满一口酒,她对着萧裕,一饮而尽。
“好了,萧子羡,我听完了,你可以走了,子恒……他这时候应该是在外头等着你呢,你与他多说说话,能否与他和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我谨以此杯,祝你们兄弟破冰,找回昔日的情谊。”
萧裕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他二话不说,走了出去。
他走后,陆浣云将那酒壶中剩的半壶酒尽数倾倒而下,一滴不留。
倒干净之后,她将那酒壶随意扔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
“三郎,我用剩下的这些酒,送你一程。”
……
殿外是一道又长又宽的阶梯。
萧裕迎着夜色,一步一步往下走,他看着眼前的一个个人影离他越来越近。
萧子恒早就埋伏在殿外了,就等着他出来。
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萧裕形单影只,他怎能放过,要怪,就怪造化弄人,他们各自为战,这是一场你死我亡的战争,亲兄弟,明算账。
萧裕终于见到了自己弟弟,虽然萧子恒对着他剑拔弩张,但他还是开心。
他以前常年征战在外,已经有多久没有与子恒谈心了。
之前那个嚷嚷着不想上战场的弟弟,最终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披上了战甲,他果然是长大了。
“子恒,你终于肯见我了。”
萧子恒一愣。
他这个刚正不阿的兄长,一向最是明辨是非,他还以为,再次见面,萧裕会先骂他一顿呢,骂他为什么要帮着陆家为虎作伥,屠杀大齐手无寸铁的百姓,但他没有,而是用一种关切的神情和语气对他。
萧子恒不信,萧裕一定是在装腔作势,说不定他就是故意用亲情打动他,让他放下戒备,拖延时间,等着承天军过来。
他不认责在他叛乱之后,萧裕还会认他这个弟弟。
“你,你为何不责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