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裕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喊道:“子恒,你要做什么?你可别做傻事!”
萧裕此时无比纠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怕自己上前,萧子恒一激动,会加速他的死亡,但他又不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他赴死。
“哥,你往后若是能再见到父亲母亲,你记得对他们说,我不是一个好儿子,我辜负了他们的期望与爱护,等下辈子,我再来他们膝下尽孝吧。”
然后,以最迅速的动作,手起刀落,鲜血飞溅。
萧子恒喷出一大口血来,松开了手里的刀,整个人重心不稳,重重跌在地上。
“子恒!”
萧裕朝着他扑过去,将他揽在怀里,左手死死按着他颈部还在不断喷血的伤口。
可是好像没什么用,血喷出来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用手自然是止不住的。
“不,不要,子恒,你为什么……”
赵玉梳捂着嘴巴,愣在原地。
起初她只是想找萧子恒醒悟,放她郎君一条生路,她没想到萧子恒会以如此决绝的方式赴死。
大概是伤口不深,萧子恒还留着一口气,他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睁开眼,看着满眼焦急的萧裕。
他笑了。
他咧开嘴,血顺着他的牙齿一直往外渗,流得更多了。
他伸出手,萧裕立刻明白过来,也伸出手同他的手握在一起,紧紧握住。
“哥,我还是想这么叫你……”
“你说,子恒,你再与我说说话,哥求你了,你别死……”
他就这么一个弟弟,那个小时候会陪着他一起上树掏鸟窝的弟弟,那时候,无论他做多少会被父亲责骂的事情,都有子恒陪着他。
“人各有命,我总会有一死,不必为我伤心……哥……我不是个好弟弟……”
“我去找郎中,现在还来得及!”
萧子恒摇摇头:“浣云,记得帮我看顾好浣云,我求你们……”
他后悔叛乱,但他从不后悔爱过陆浣云那个坏女人,即便现在幡然醒悟,他也不会去怪罪她曾经的利用。
不管陆浣云再什么施计利用,最后的决定权也在他,是他决定叛乱,是他心甘情愿被利用,爱这种东西,他给出去了,便不后悔。
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萧子恒突然有些理解萧裕对赵玉梳的爱了。
爱情这东西就像巫术一般,说不清道不明,只要不是同一个人,便就无法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