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事有时便是最安全的事,赵寅想破脑筋都想不到她竟然敢在和亲这件事上偷梁换柱,没人会去注意到底是哪一个公主,只要是从祈祥宫出去的,上了车,就算日后事情败露,也是将错就错。
她可是赵寅最宠爱的女儿,颉硕也算是赚到了,没人会去傻傻地纠结这些,到时候即便是为了两国的面子,她也必须是赵玉珠。
活了两辈子,就没有赵玉梳不敢做的事,这个时候她就是个矛盾体,又惜命,又豁的出去。
赵玉梳最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这也算是再穿一次嫁衣了吧,上一次这样打扮是为了嫁给萧裕,这次打扮,是为了与他永远分离。
还挺讽刺的。
“公主,时辰到了,走吧。”
赵玉梳扭头,最后看了一眼在熟睡的赵玉珠,勾了下嘴角,起身,一步一步走出去。
其实她都没必要盖住脸,祈祥宫的所有人都已经打点好了,这么大的事,也没有哪个宫人赶往出嚷嚷,除非她不想活了。
由于之前国力低迷,和亲不是什么荣耀的事情,所以队伍有些潦草,赵玉梳倒觉得没什么,和亲本来就是件悲哀的事,何故弄得如此隆重,不过掩耳盗铃罢了。
李致穿着铠甲随行,数十名亲卫骑马走在最前面,后面是些提着灯的宫女,地上的红色毯子绵延不绝,一直延伸到宫外。
嫁妆更是增至八十台,虽然不算开国之最,但也看的过去了,赵寅心中对赵玉梳有愧,所以也没有苛待了她,还保全着这个国家的最后一丝颜面。
此次随行的亲卫都是李致精心挑出来的,到了关外,沙盗横行,和亲队伍带了如此多的金银珠宝,恐叫那些“野兽”惦记,除了那些身外之物,公主的安危也要保护好。
赵玉梳上了马车,她单手掀开窗帘,与李致耳语一句,李致便吩咐出发,一切都是这么的顺利。
傍晚,行至城外几十里,四周已然一片漆黑,灯的亮光变得异常醒目,若是真的遇上别有目的之人,倒还真是麻烦事。
赵玉梳有些累了,她瘫倒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这一闭眼,耳边便传来了一阵颤动。
起初她以为自己是太累了才会这样,可过了一会,那种颤动并未消失,她这才睁眼。
有着骑马经验的她,瞬间分辨出来,这是马蹄声踩在地面上才有的颤动,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才发现,整个队伍不知道怎么就停了下来。
直觉告诉她,不对劲,还不到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这么长的队伍就这么停下来,那就是有事发生。
实在太黑了,她什么都看不清,远处好像有人发出一道吼声:“全都围起来,一只鸟也别想飞过去!”
赵玉梳看不清,但她能感觉到,那些士兵各个身手矫健,不到半刻,就将和亲队伍围得水泄不通,像一堵厚厚的墙。
在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面前,护送和亲的卫队根本不够看的,不说整体素质,光论人数也不敌,他们各个人人自危,与视死如归地承天军形成了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