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珠回过神来,竟然发现自己与他交谈甚欢,她有些羞愤。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身边没人,又想到自己即将和亲的悲惨命运,她好像突然开窍了一样,一股叛逆之感涌上心头。
不就是同外男说几句话么,青天白日,有什么可避讳的,都要离开京城了,她何苦那么谨小慎微的度日,反正那些胡人也没那么多规矩。
人吶,不放纵一次,都不知道快活是什么滋味。
赵玉珠挺直上半身,看了一眼李致递过来的马绳,欣然接过。
她轻轻拉了一下马绳,那马就朝前走了几步,速度不快,于她正合适,赵玉珠大喜,她也没那么害怕了。
“原来骑马这么容易。”
有些事试过了才知道,也没有多难。
李致附和她:“公主很聪明,一点不笨。”
收到夸赞的赵玉珠并没有多开心:“你就别哄我开心了,我到底还是蠢笨的,要不然,怎么会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直接答应了去和亲呢,是我胆小懦弱,不敢违逆父皇和母后的意思。”
“以一人之力安百年社稷,公主是全大齐最果敢无畏之人。”
赵玉珠愣了一下,随即又道:“可是……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去和亲。”
她是真的忍不住,又掉了几滴眼泪下来,她别过脸去,不叫李致看见。
“是我失态,让李副将见笑了。”
李致头一次看见女郎哭泣,还是一个地位如此崇高的女郎,不免手忙脚乱。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帕子,想都没想,直接伸到赵玉珠跟前,赵玉珠看着那帕子发愣。
李致也看了一眼自己递过去的帕子,有些窘迫,那帕子有些脏了,灰扑扑的,赵玉珠贵为公主,肯定会嫌弃。
他懊悔地想要将那帕子收回去。
“末将唐突了,殿下莫怪罪我,我……我只是不忍殿下落泪,我……”
他怎么越描越黑。
李致头一次慌成这个样子,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事的,李副将,你别误会,我没有嫌弃你的帕子。”
她将自己的头低了一些,够到了李致的帕子,擦去眼角的泪痕,再递给他。
“李副将,你可有婚配?”
李致的心狂跳,他不明白赵玉珠为何有这一问,只得老实答道:“末将还未娶妻。”
“你日后若是有了婚配,一定要待她好些,世道艰难,女子更是不易,尊贵如公主也要走上和亲的不归路,更遑论其他人了。”
李致迟疑了些,回道:“公主的话……末将记住了,日后若是有了娘子,一定善待于她。”
赵玉珠又自言自语:“我大抵是疯了吧,竟然同你说这些,李副将,你不必管我的这些疯话。”
“公主句句肺腑之言,末将会听的,末将……会一辈子记住公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