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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同样没好气,将托盘中的药碗往桌上一放:“吶,药我已经送来了。”
说完她也不管云裳喝不喝,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云裳从地上爬起来,问道:“小云呢?”
对方回过头,一脸警惕:“你问小云干什么?”
出汗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惹得越发不舒服,云裳强压下心头的燥意:“我问她自然是有事,你告诉我她在哪儿就行了!”
闻言,丫鬟眼珠不错地盯着她好一会儿,倏然冷嗤一声:“你找她能是什么好事?让我猜猜,怕不是又要指挥她去帮你做什么吧。”
小云是个单纯好骗的,自从住在一间房后,一些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云裳总是推给她去做。
遇上小云轮休,也会被云裳要求帮忙出府买东西,有时候是城西的糕点,有时候是城南的烧鸭,买回来还不给钱,总是借口‘忘记了’,‘晚点给’。
这种情况直到被她发现,她脾气不好,见不得小傻子吃亏,闹了一场将钱都要了回来,告诫一番后仍不放心,干脆也搬了进来,大多时刻看着,这种事情才渐渐寥寥。
被猜中心思,云裳有一瞬间的心虚,眼珠错开。
她确实有这个想法。
嗓子干哑疼痛,她想要喝热水。身上衣裳尽湿,她需要热水擦拭。还有床榻要收拾一番,总不能叫她继续睡在被汗水浸染的床上吧……
这些事都要有人去做,可云裳不想自己动手,她可是个病人,身体还虚弱着,怎么能动手做事呢?
但同时,她的人缘不好,就算去求,也不见得有人愿意帮忙,思来想去,云裳再一次想把主意打到小云头上。
丫鬟也看出来了,满面嘲讽之意:“小云昨晚可是不眠不休守了你一夜,前不久才睡下。可你呢?”
“自你醒来,我看不到你对他人有一丝一毫的感谢之意,小云的好心简直是喂了狗!”
云裳瞪大眼:“你骂谁呢!?”
她怒气冲冲,抬手就想要给对方一巴掌,奈何体虚,反被一掌推倒在地。
丫鬟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我可没有小云心善,被欺负也不还手,受委屈也不计较。”
云裳倒在地上:“你居然敢推我?你不过一个二等丫鬟,我可是少夫人身边的一等……”
“要去告状啊?”
话没说完,丫鬟抱着手臂似笑非笑:“那你去呗。云裳,你真当大家看不出来吗?你这个一等丫鬟不过是名存实亡罢了。少夫人若是在意你,还会叫你这个一等丫鬟去做那些杂事?”
“滚!你给我滚出去!”云裳双眼泛起血丝,吼道。
“真是笑死人了!”
丫鬟冷嘲热讽完,扭身离开。
云裳胸口起伏,急急喘着气,只觉得脑袋又在发痛发胀,眼前更是一阵发暗发灰。
好半天,云裳才重新扶着旁边的凳子爬起来,坐下后一眼看到桌面上摆着的药碗,气得拂袖而过,药碗落地碎裂,药汤泼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