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闻是晚饭的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原因是宋倾冉没能按时过来一起用饭,他便问了一句:“少夫人呢?”
为安连忙去问了,这才知道宋倾冉身子不舒服的事。
颜闻放下筷子,起身去了隔壁。
刘嬷嬷正候在床边,看到颜闻连忙行礼。
颜闻摆了一下手,上前几步,看清了躺在床榻上的人,面色是肉眼可见的苍白,即便在睡梦中似乎也不好过,眉心微蹙着蜷成小小一团,简直比颜闻还像个病人。
颜闻见多了宋倾冉活力四射的笑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种脆弱的姿态,就好像蝴蝶的羽翼,纤薄到一折就会断。
这让他皱起了眉:“请大夫看过了吗?”
刘嬷嬷小声道:“看过了,这是姑娘的老毛病了,只能慢慢调理。”
“怎么没派人来告诉我?”
刘嬷嬷顿了一下:“是姑娘吩咐奴婢不要和姑爷说的,说是怕打扰了姑爷。”
宋倾冉是觉得没必要,虽然她现在和颜闻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实际上在她眼里,他们更像是那种关系还可以的另类房客与房东,哪有房客生病还要告知房东的道理呢?
而且就算告知又有什么用?该难受还是难受,该疼还是会疼。
所以没必要的。
颜闻一时没说话,他现在的心情有些难以言喻。
换做以往,他对这种事向来是不耐烦的。
曾有一次,宫里头的长公主生病了,他那天就在宫中,遇到奉长公主命令来找自己的宫婢,说是想让他过去探望。
而颜闻的回应则是召来一个公公,让他去请太医去长公主那里。
不止对别人,他对自己生病也是不耐烦的情绪居多,就好比这次因为淋雨发热,便在他的预料之外,他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浪费了时间在卧床上。
但现在,或许是宋倾冉很乖巧听话,又足够聪明,知道大体上什么该管什么不该过问,所以对于她生病这件事,颜闻倒是没有不耐烦,只是有一点他也说不明白的感觉。
颜闻的指尖拂过宋倾冉蹙起的眉心。
许是被那一点冰凉惊到了,宋倾冉哼唧了一声,幽幽转醒,等睁眼看清眼前的人,她眨了眨眼,嗓音又软又小,还透着一股无力:“你怎么在这儿啊?”
她之前因为那本《邀月秘戏集》引发的惨案特意躲了颜闻两天,就是怕两人见面时的尴尬。但现在被痛经折磨着,她本以为会有的尴尬倒是荡然无存了。
“听闻你身子不适。”颜闻开口道,“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