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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钦正在闭目养神,但看起来并不疲惫,他闻声睁眼,侧头看向漆黑的窗外。
“回新公司。”
“好。”
……
冬去要春来,唐钦隔了三年才再次体会到这种季节变化的意义。
过去的三年对于他来说太无趣了,时间,季节,生命中有意义的一切都随着白在江的离开定格在一个深冷的秋。
但幸好,幸好……
……
大学那场误会之后,唐钦开始频繁注意白在江,不过他实习太忙,要做数据要跑应酬,不知不觉就演变成经常从别人口中打听白在江的活动轨迹,偶尔回一次学校也要在图书馆门口晃荡着等人,虽然每次也只是蹲在台阶上等白在江来和他擦肩而过。
那时候他不明白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代表什么,可能只是很佩服一个不害怕过敏的人,所以格外关注,甚至偶尔会产生一些恶劣的心思,想着要是再用摸过猫的手去捉对方的手……
去捉对方的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唐钦在想到白在江这个人的时候总容易思绪跑偏。
Z市那次的演唱会,唐钦其实是有工作,宴会上被竞争对手故意泼酒,差点没忍住失手打人,然后就去六院精神科紧急复查精神状态,出来的时候时间很晚,心情不好,又想到白在江和他朋友好像在附近广场上看演唱会,就停在路边等了一会儿。
本没想能真的遇到,但确实有人敲了他的车窗。
白在江毕业那天,唐钦提前把当天的所有行程都推迟或者提前了,于是那天他如愿以偿,站在阴影里远远地看了几眼,用的理由是要去喂猫。
白在江失踪后的某一年,李泽州给唐钦发了条视频,给他讲了个笑话,说刚才接待一个大客户,人家说有个失礼的中国人差点把他扛出去,视频背景是一个高级酒店的卫生间,有人因为醉酒被丢在隔间里,门半掩着,那人伏在马桶边呕吐,露出三分之一背影。
唐钦按照视频里一闪而过的酒店标志,让小黑帮他查到了这个酒店所在位置,竟然就在他附近,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那个酒店,只可惜人去楼空,只剩下路诗雅他们。
“唐董事长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人吗,这么凶。”
李泽州嘲讽他,让保镖把他拦住。
唐钦跟保镖打了一顿,那些黑人保镖确实有点难对付。
后来付申赶过来救他,带他去医院,医生让他静养,他没养,盯着那家酒店周围路段的监控看了又看,也让小黑看,做手脚的地方确实能找到,但哪怕监控彻底恢复了也看不出来白在江具体是从哪来的,更不知道那天他喝醉之后又被人送回了哪。
唐钦郁结了好几天,在一个阴沉的天气里回了国,落地时下雨了,他赶到白在江原来住的小区里,上楼前看到躲在屋檐下瑟瑟发抖的流浪猫,就抱着猫一起上了楼。
白在江当然不在家,唐钦就静静地站在楼道里,雨后空气潮湿,他没忍住咳嗽了一会儿,最后一下咳出血,因为手里抱着猫所以没来得及挡住口鼻,几点血迹喷溅到门板上。
唐钦看了一会儿,用沾满泥泞的猫爪印在被他的血弄脏的门板上。
报复似的,印了一个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