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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走就走?不是要等战事结束,和太傅大人一起回京的吗?”
林清之敛目疾行,长麾卷带起丝丝的寒风,踏进园来。
宁馥正在厅内等着,听闻外面的动静,低头抿了口茶。
林清之皱着眉进来,对着宁馥急声道:“你大病还未好个妥当,这就急着要回京?又不是有什么急事,更何况就算有再急的事情,也不必急在这一日两日,太傅大人那边也快有个结果了,你怎么说走就走,也不……”
宁馥啪的一声将茶盏落下,这一声响把林清之的话也给截断了,他一怔,后而揉了揉鼻子,声音静了下来:“你莫是生我的气了?”
宁馥微微一笑,看向他道:“祁峥在狱中死了,我思量了一下,他死前皇帝也没废了他,那他就还是皇室的人,就算是带罪之身,却也不能怠慢,总不能让他停尸在东吴……”
林清之似是松了口气,紧接着便道:“这件事已经加急发到京师去了,这边也会自有专人护棺回京,与你何干……”
“话是这么说,但是事情不能这么办。”宁馥说着就起了身,快步往门外走了去,在门前突然停住,仰头思考了一下,道:“林清之,我走之后你立即去与段海山见一次面,那些所有看管过祁峥的人,最好还是早些打发走的好,而那关押过祁峥的牢房彻底清扫干净,如果不能做到万无一失,就一把火烧个干净。”
“你是什么意思!”林清之一震,就像完全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退后一步白着脸道:“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这是怀疑祁峥的死跟我有关?我有什么必要要把祁峥的命取了?长房一系已经拔了个干净,祁峥也是必死之身,他死不死对我而言已经再不会有任何的影响,更何况,祁峥死在云城的大牢里,对我能有什么好处?你说的这些,可想过我的感受?!”
“我一个字也没说错。”宁馥神色不动,“林清之,你想取他的命也好不想取也罢,对我而言他的命根本不值一文,便就是昨天晚上在酒桌上你跟我明言相告,我也未必就会出面阻止,当了家主之后,取条人命罢了,竟然也要如此曲线迂回,真是难为你了。”
“你不能这样走!这件事你不能凭白无故就怨怪到我的头上!”林清之勃然大怒,重重一拂袖就要去拦:“没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认,正如你所说,取条人命罢了,对你而言又不是至关重要,我真想要他的命,有什么不能跟你言语的?你别走!”
他怒气冲冲的走到宁馥身边,打算拉住她。
宁馥一动不动,在他冲过来的时候突然微微一笑,道:
“得罪。”
她手指轻轻一掠,如横弹琵琶,无声无息挥了过去。
林清之正冲过来,又怎会料算得到宁馥会对他出手,一个不防间只觉冷风扑面,暗道不好的时候已经眼前一黑。
一只手接住林清之软倒下来的身子,将他扶回了书房,宁馥看着那关合上的门,过了会,在周凡几人的陪同下上了马车。
马车逐渐驶出云城,霜容几人犹还未能从这么突然的决定中回过神来,车厢内的气氛有些凝重,半晌霜容上前给宁馥换了个新手炉。
她还未言,烟珑便就坐不住了,道:“想必是其中定有什么误会,林公子从来不是这番性子的,想以前在京中之时,无论是不是事关姑娘,他哪次不是慎之又慎……”
宁馥却已经闭上了眼,似乎没什么心情再提这件事:“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