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马时,便能看到柳无时萧瑟的背影,她默了默,决定不去干涉柳无时那忽上忽下的好感度,让他自个去消化吧。
柳无时进了营帐,就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
见有人来了,惊地坐起来,见来人是郭来东,又生无可恋地躺了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柳无时才开口问郭来东:“你家郎君方才丢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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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来东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恰当的、没那么伤人的措辞,只是他搜了半天硬是没有搜到,于是大大方方地说:“着实丢人。”
那么远的距离,还有尉迟乙挡在前面,那箭怎么都不可能射到苏彧,他都没有留意到那支箭是往苏彧这个方向射的,就看到柳无时扑上去,赖在人家皇帝的马上,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死死抱住皇帝,实在是很尴尬。
刚刚走在路上,有人向他打听柳无时是谁的时候,他硬是一问三不知,只当自己不认识柳无时。
柳无时:“……”倒也不用回答的这么实诚!
“郎君也不必这么沮丧。”郭来东硬邦邦地找了一句安慰的话。
要不是这一趟河北之行,郭来东还不知道苏彧的真实身份,他先前只觉得苏彧气度不凡,不该是寻常人,但知道她真正身份时还是吓了一大跳,尤其是柳无时之前认定苏彧是女郎,极为热烈地追求着苏彧。
幸好,苏彧大人有大量,没有和柳无时计较。
就苏彧这气度,郭来东多少有些理解柳无时留在京城、不去江南的决定,尤其是这一次先去江南,见到苏彧将江南的藩镇牢牢抓在手上,他更是暗暗吃了一惊,甚至隐隐有些担心柳家在江南的基业。
郭来东接着说:“圣人度量大,不会怪罪郎君的,郎君也不必难过……大不了回了京城,尽量不见在场的人就是。”
柳无时有气无力地开口:“你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一开口,句句扎心。
郭来东乖乖闭上嘴,见他家郎君拉过一旁的棉被,闷头闷脸地盖住整个脑袋,他都有点担心,柳无时会不会就这样自己把自己给闷死了。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将柳无时从被子里拽出来,却见柳无时突然一个鲤鱼打滚,犹如诈尸还阳一般坐了起来。
郭来东对上柳无时的眼睛,那一双看似精明的狐貍眼此刻泛着亮闪闪的光,但是郭来东总觉得柳无时的眼神看着不大像个清醒的人。
“你说,”柳无时清了清嗓子,问郭来东,“我这般抱着陛下,他都没有将我推下马,后来我落马时,他还扶了我一把,他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郭来东:“?”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好好说话,重复了那么多遍都没把话说清楚,脸还红成这样,怕不是有病?
郭来东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是不是”后面的话,他差点就想一巴掌拍过去,到底念着与柳无时一起长大的情分,以及柳无时承诺的五倍工钱还没到手,他把发痒的手收了回来,耐着性子问:“郎君究竟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