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玄站起身,举杯对着苏彧说:“陛下说的是,只愿年年岁岁依旧,岁岁年年常新。”
众人难得惊了一下,崔玄居然当众喝酒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们整齐划一地朝殿外望了一眼,哦,今日天上乌云密布,怪不得!
崔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便坐回去。
姚非名、尉迟乙、谢以观这些众臣也纷纷举杯向皇帝敬酒。
酒过三巡,苏彧提前结束了除夕宴,没留大臣与她一道守岁。
她说:“看这天上的云,晚上大概是要下雪了,诸位爱卿早些回去吧,这守岁有朕一人就够了。”
苏彧先出的麟德殿,她站在不远处的露台上,观望着陆陆续续离去的朝臣,再慢慢踱步回到麟德殿。
偌大的麟德殿已经变得空荡荡的。
除了宫人之外,还剩三人未离去。
见苏彧折回,尉迟乙和谢以观都站起身,唯有崔玄还坐着。
苏彧慢悠悠地走到崔玄面前,笑着问:“行简可还好?”
崔玄缓缓抬起头,虽然冷白的脸色未变,一双凤眼却是蒙上氤氲,望向苏彧的眼神更是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陛下,臣很好。”他缓慢地朝着苏彧轻轻笑了一下,脸上的冰雪融尽,放慢语速说,“臣很好,不过是一杯酒而已。臣不喝酒,只是不喜喝酒,并不是不能喝。”
谢以观笑盯着崔玄这样的状态,眼中闪过好几道光,到最后却是有股莫名的怒气凝聚在胸,崔玄竟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的陛下!
他呵呵一笑,戏谑地说:“陛下可觉得,崔阁老似乎话多了不少,想来是喝醉了。”
崔玄迟缓地看向谢以观,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很清醒,谢中丞倒是没有被今日的刺客吓到,你的胆量比我想象中的要大那么一点点。”
他伸出手比了一下。
谢以观也笑着说:“崔阁老可知还有两个刺客是对着你而去的,只是崔阁老的运气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一些,没有遇到刺客。”
崔玄丹凤眼斜过去,乜了苏彧一眼,低头含着几分笑意,说:“都是托了陛下的福,谢中丞的福气不如我。”
谢以观:“……”他还真被这话给膈应到。
他笑了笑,硬是接着说:“也是托了陛下的福,我才能脱险,如今好好地站在陛下面前。”
别说崔玄有几分嫌弃,尉迟乙都听得目瞪口呆,不愧是文人,这也能和苏彧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