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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带上山的另一位外室,正是这个幼童的母亲,自她的角度看过去,便是净空将她的儿子推倒在地,她不由分说就冲上去,脱下鞋子,就拿鞋底抽打净空的光头,顺口就骂:“你个死鬼!连自家儿子都敢推倒真是不要命了!”
净空一瑟缩,竟是没有反抗,像是平时就习惯了这样。
他忽地想起,这里并不是同州的院子,才躲闪开来,说:“女施主这是做什么?”
“女施主?啊呸!你个道貌岸然的死秃驴,老娘当初跟着你是图你秃驴吗?明明是说你一个和尚,唯有老娘一人,老娘才应下,却没有想到你竟还偷偷养了别人!你个死秃驴,竟敢骗老娘!”那外室泼辣得很,一口一啐,手中的鞋子没有放下来过。
净空还想狡辩,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另外两个外室,那两个外室虽然口上答应了萧落,但心底还在犹豫,只是见其他两人冲上去就打净空,举止亲密看得她们眼睛刺痛,当下便失了理智,上去就是两巴掌打在净空的一左一右,“好你个陈天喜,老娘当初竟信了你,就该知道你一个死秃驴还要娶妻能是什么好玩意!你竟真瞒着老娘养了别人!”
四个娘子混战,全打在净空的身上,打到最后净空也忘了今夕是何夕,只抱着头大喊:“别打了别打了!”
他一喊,四人更来劲,非拉着他要评出个子丑寅卯来,你一句她一句,竟是将平日里与净空相处的点点滴滴全都泄露个精光。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竟一时忘了上前阻止,紧接着又听着她们将净空的私密都说了出来,再看净空那熟练的抱头动作,一看就是平日里练出来,他们便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对着净空指指点点。
韦家家主在第二个外室冲上来的时候,就已经退到一边,他离几人最近,所有信息也听得最清楚,等五个人拉拉扯扯,将净空身上的僧袍都撕扯破,他才重重咳嗽了一声,瞪了一眼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的韦炅,“成何体统,还不快将这几人分开?”
韦炅这才挥了一下手,让早有准备的兵士将净空和四个外室一并带走。
净空还没有走远,人群还没有散去,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声:“什么得道高僧!我呸!连住持都是这副德性,这归元寺里能有什么好人!”
立刻有人附和着说:“就是!怪不得这些年在归元寺祈福没有一次是灵的!”
“就是!怪不得老子越来越倒霉!全他娘是这帮子和尚害的!”
“我至今未娶妻,每年给归元寺香火钱,就是想保佑我能早日娶妻,结果倒好!这归元寺的死秃驴竟然拿着老子的钱娶四个娘子!”
有人带头,便有人跟着起哄,说的人多了,百姓们也便跟着附和,越想越觉得晦气,这么多年,他们花了那么多香火钱,却是什么心愿都没有达成,全是因为这帮子和尚的原因!
所有人都开始对归元寺的僧人指指点点,更有人想要趁火打劫,喊着要把香火钱拿回来,而往里面冲,好在苏彧早就料到这一点,让韦炅多带了一队兵士藏在暗处,在有人想要浑水摸鱼时,立刻从暗处出来,拦住了那些想冲进寺庙打劫的人。
看到还有官兵,那些人便都作鸟兽散了,没一会儿本来十分热闹的归元寺,便变得冷清了下来。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和苏彧站在一起的萧落等这场闹剧彻底结束,才心情复杂地问苏彧:“郎君,这个净空究竟是图什么?”
看那四个外室甩巴掌甩得极为轻车就熟,可见平日里净空没少挨打,也不知道这个净空究竟图什么,一下子给自己找了四个母老虎。
“兴许人就好这口。”苏彧不在意地说,她举了一下手,便让兵士将整个寺庙团团围住,“走吧。”
“我们现在去干什么……”萧落又问。
“来都来了,就把归元寺的账先给查了吧。”苏彧说。
归元寺里的僧人被官兵围着,不敢动弹,由着苏彧闯入他们的账房里。
苏彧将账本粗略地翻了一下,轻轻啧了一声,对着那群僧人问:“这账平日是谁在管的?单单伙食一项,每月的出入便高达一千三百二十五两银子,莫不是也拿了银子在养外室吧?”
管账的僧人吓得面色苍白,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竟是被苏彧一语说中。
苏彧又粗略算了一下归元寺名下的产业,单田产就有三百八十顷地,这些地僧人们自然不可能自己种,他们将地租给了农民,又将种子以高利贷的形式放贷给农民,使得为他们种地的农民辛辛苦苦种了一年最后的收成也全归寺庙所有——
黑心地主也不过如此。
不,即便是黑心地主还得交田税,这些僧人还免田税。
苏彧磨了磨牙,一声令下,让兵士将所有的僧人连同账本一并带回去调查,而她自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京城,她要在虚云得知归元寺的事之前对大慈寺下手。
毕竟大慈寺与归元寺不同,虚云又不同于净空。
苏彧回到京城以后,立刻召尉迟乙和谢以观进宫。
谢以观见到苏彧风尘仆仆的样子,皱了一下眉头,难得严肃:“陛下亲自去了同州?”
“是啊,知微,朕好后悔。”苏彧撇撇嘴,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
谢以观瞧着她这般模样,眉头展开,轻笑着问:“陛下竟也会后悔?”
“朕好后悔没带你一起去同州!”苏彧愤愤地说着,“你都不知道归元寺多有钱,朕粗略一算就有好多钱!要是带上你,就可以留你在那里查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