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球在眼皮下剧烈转动,像在急切地找寻什么,额角眨眼间沁出一层薄汗,忽的,身体仿佛受到强烈的刺激,催眠中的林诚素整个人变得极度狂躁,开始在诊疗床上剧烈地挣扎起来!
无形的桎梏将眼前这具身体紧紧束缚,四肢犹如痉挛般蜷缩,似逃离,似抗争,一只手攥住摇晃的吊坠,季礼绅惊讶地起身,看着这从未有过的情形,冲过去将林诚素抱住,试图将他唤醒,“诚素!”
林诚素深陷在梦魇,“求求你们,让他走——”
“诚素!”
林诚素双目紧闭,在他怀里拼命地挣扎,汹涌的泪光从眼角滚落,发出一声追悔莫及撕心裂肺的痛呼,将他震在原地,“不要走!”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单薄的胸腔在绝望中发出濒死般的嘶鸣,“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季礼绅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扭头大声朝外面寻求帮助,“Mary!进来帮忙!”
诊疗室的门被几个身影匆忙撞开,混乱中程玉和邢露跟在他的助理身后冲进门,就在这时,林诚素猛地翻身趴到床边,在一阵剧烈的呕吐后陷入了严重的休克。
“诚素!”
“怎么回事?!”
“别问了,快叫救护车!”
…
……
充斥着混乱的回忆在眼前渐渐褪去,季礼绅看着林诚素,声音变得艰涩。
“你找到他了。”
电梯门打开,林诚素挺直肩背,清晰的下颌线坚韧地绷起,“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伤心了。”
。
禹城六中。
下午五点三十分,寂静的校园中响起下课铃声。
时野坐在车内,扭头看着校门的方向。
五点四十分,学生陆陆续续从校门口出来,高三晚自习前,为了节省时间,学生家长会将饭菜送到校门口,大约五点四十五分,时野看到徐玲的身影出现在人潮中,穿过马路来到一辆白色小车跟前。
车上立马下来一个身影,女人穿着驼色大衣外套,一脸关切地将徐玲搂住。
那应该是徐玲的母亲。
时野眯了眯眼睛,一只手抓着方向盘,将身体坐直了些。
女人絮絮叨叨说着话,带着女儿绕到另一边,殷切地拉开车门。
大概是上了一天的课,徐玲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疲惫,面对母亲的啰嗦,神情间流露出一丝厌倦。
我知道了。时野能读懂简单的唇语,他看到徐玲这么说道,然后弯下腰钻进了车里。
补习班,周末辅导,周考——
短短十几秒,女人的话题全部围绕着这些枯燥乏味的词汇,直到重新回到车上,关上的车门才切断了他眼中母女俩的交流。
手指轻轻敲打方向盘,时野推开车门,绕到校门对面一家小吃店门前,找老板买了两笼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