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踩在伤口上狠狠碾了碾,血流如注中,秦飞挣扎着艰难抬眼,迎着毒蜂阴冷的目光,余光小心翼翼窥着仓库的方向。
毒蜂笑容满面,眯起双眼看看邢雷和他的手下,疑惑的表情似是真心,“没想到邢雷还有这么衷心的手下?”
秦飞艰难咽下嘴里带血的唾沫,“欣姐说的,三千万,一个子一刀。”
“我替雷哥受了。”
仓库内,林诚素双手紧紧攥住吊坠,靠在冰冷的墙面死咬住牙,听到这句话,他整个人痛苦地蜷缩起来,将手指抵在齿间,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
头顶灯泡微光笼罩,手中时针仿佛十字架,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里都有他绝望的祷告。
毒蜂漠然点头,慢慢敛起脸上的笑意。
“说起来,还是古人聪明,发明了凌迟这种刑罚,”手下的人过去,一左一右用力摁住秦飞,翻着刀花的男人上前一步,神情淡漠地仔细打量眼前这具身体。
毒蜂冷冷挑眉,“三千刀,一刀一片肉,不割完不许死,三千刀割完人刚好咽气,如此精妙,是不是很有趣?”
信义堂六个堂口两百多号人,闻言如潮湿阴暗中密密麻麻的昆虫,无数黝黑复眼漠然冰冷,震动膜翅发出亢奋的嗡嗡声。
秦飞被抓住头发提起脸,方便所有人欣赏他接下去痛苦挣扎的模样,负责行刑的男人弯腰蹲下,刀尖在他鼓起的背肌上轻轻一戳,内心不禁发出赞叹。
多么完美的一具身体。
下一秒,刀尖在所有人激动的注视中倏然落下!
刀尖破开肌肤,留下一道极细极长的伤口,诡异的是竟然不见一滴血,然而紧接着,男人将刀刃贴着皮下薄薄的一层猛然翻转,皮肉分离的瞬间,原本无形的伤口顷刻血流如注!
秦飞死咬住牙,感觉到后背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身侧缓缓流下,疼痛顺着刀锋渐渐攀爬至骨髓,头顶一声雷鸣炸响,酷刑产生的剧痛猛地袭来,让他脑中坚韧的神经几近崩断!
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剧痛中挣扎起来,毒蜂轻轻一笑,挥挥手温柔地示意两边手下,“摁好了,别让他乱动。”
林诚素猛地听见外面剧烈挣扎的动静,男人咬牙坚忍的呜咽声像是野兽在笼中痛苦嘶吼,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来,透过窗户看向外面,闪电劈裂夜幕,刺眼的白光下,他看到秦飞被人扼住喉咙摁在地上,肩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瞳孔猛地一缩,他近乎失声地嘶吼,“住手!”
与此同时,骤然出现的警笛声穿透雨幕环绕在整个厂区上空,掩住了林诚素脱口而出的哭喊!
毒蜂包括手下数百人齐齐脸色骤变,一群人惊恐地环顾四周,雷电中龟裂的夜幕,泼天雨帘,随处可闻的警笛声,此刻如一张巨网将他们牢牢锁在了其中!
三千万消失不见的货,引自己连夜偷渡回港,六个堂口两百多号人齐聚杀,突然出现的警察企图将他们一网打尽——
刹那间所有细节连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在脑中清晰地串起一个真相!
有卧底线人!
这人在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