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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哦了一声,反手递过去,又忍不住有些好奇,表情明显憋着笑,“这是你的?”
时野没解释,随手把本子塞到了枕头下面。
阿姨回来后进厨房准备晚餐,时野给程玉和邢露一人泡了杯茶,然后坐到床边,从被子里抽出林诚素一只手,轻轻帮他做着按摩。
昏迷这一年林诚素被照料得很好,仿佛只是熟睡过去,洁白的橙花在床头摇曳,整个房间飘荡着一股淡而清冽的香气。
手中茶杯水雾氤氲,程玉看了他们片刻,突然问,“后悔吗?”
时野偏头看过去,过了好几秒才明白她的意思,“后悔什么?”
他笑了一下,笑得十分潇洒。
他不后悔。
那是他自己选的路,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如果所有牺牲都要问一句值不值得,那么这些付出背后的意义都将不再重要,再说了,否则他也不会因此和林诚素认识。
然而时野的表情很快变得有些古怪,又看了程玉一眼,他慢条斯理地捏着林诚素柔软的手背,“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后悔的,就是不应该把他惯得那么……”
他的语气有些无奈,像在开玩笑,但程玉立刻就懂了,也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可话是这么说,刚才进门后这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恨不得把床上这家伙纵容得无法无天。
“有恃无恐?”程玉似笑非笑地挑眉。
“恃宠而骄。”邢露说道。
林诚素躺在床上,听着这两个女人对自己指指点点,仿佛警告,床头的仪器发出滴一声轻响。
不知道突然想起什么好笑的事,程玉噗一声笑起来,“就像他当年一直不肯说出事实那样。”
“是啊,”无非是仗着他的宠爱,明明爱得兵荒马乱却又理直气壮,时野伸手刮了刮林诚素挺翘的鼻尖,“惯坏了。”
“当时眼看着要瞒不下去了,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程玉颇为唏嘘地回忆道,“你知道吗?那天他六神无主地给季礼绅打电话,声音都在抖!我想说多大点事儿啊?他让季礼绅帮忙,说他是心理医生,他来说的话有办法能让你好受些。”
时野满脸意外,没想到那件事背后还有这一出,程玉看着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真的。你当时是不是特别自责?”
时野收回目光,轻轻捏着林诚素的指尖,半晌,将那只手贴到唇边吻了吻掌心。
程玉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朝着邢露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