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气温还不够低、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手里的“谦”字刚写了一半,下面那层雪花剥落、自己的名字转眼便消失了。
曲佳乐呆呆望着面前的黑色玻璃,望着剩下那片残雪上自己还未完成的“作品”,忽而有些伤感。
所以就连老天爷都这么认为——自己和陆谦的名字,是不可以写在一起的吗?
人陷在思绪中还未回神,而男人不知何时早已下车,从马路对面老奶奶的手里买了一盏孔明灯回来。
两人在灯面上写字,陆谦停下笔,问他有什么愿望。
曲佳乐嘴巴张了张,过了好久才说:“今年的愿望,在生日的时候已经许过了……”
男人勾勾唇:“那它现在实现了么?”
“没有。”曲佳乐声音放得很低,不知想到了什么,落寞垂下眸子:“已经破灭了。”
顿了顿,又说:“以后都不可能再实现了……”
“不一定。”男人说着点燃打火机,一簇烛火明灭映在深邃的瞳眸里:“你可以再许一次。”
“如果还是实现不了呢?”曲佳乐问。
“会实现的。”
曲佳乐闭上眼睛,虔诚地将手合十在胸前。
过了会儿,人再将眼睛睁开时,却是将目光投来,看着对面的男人:“你呢?你有什么愿望?”
孔明灯的灯面鼓起,里面燃烧着淡黄色的烛火。
陆谦松手,将灯缓缓送到了空中。
颈间的喉结动了动,半响,只微微仰着头道:“那就祝我爱的人,能永远地无忧无虑吧。”
“希望他健康不生病、每一天都平安喜乐。”
曲佳乐专注凝视着男人,闻言眼框一痛,几乎是强忍着把喉头的酸涩咽了回去。
直到孔明灯越飘越远,最后融进夜空变成一个微弱的小点,陆谦这才收回视线。
默了默,手伸进羊绒大衣的兜里,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掏出来。
以男人目前的身家,就是拿出怎样名贵宝石镶嵌的礼物都不稀奇,然而如今躺在他手心里的,却只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红色小绳子。
编制得很精致,上面栓了两颗银铃,碰撞时会发出声音。
“这是你上次在山里出事后,我从南山寺的住持那里求来的。”男人将红绳绑在曲佳乐左手的骨腕上,温声叮嘱:“好好戴着,别弄丢了。”
曲佳乐抬起胳膊在人眼前晃了晃,听那银铃发出的声响,仔细端详一番,露出点笑意道:“人一旦上了年纪,都会变得这么迷信么?”
男人抬手搓他的脑袋:“虽然我今年确实30岁了,但你也不一定非要这么打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