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贺平安也不会回来,也不知道。
瞎过吧。
乱世这么苦,人总要学着哄自己开心。
流水席从中午一直吃到了晚上。
王寡妇跟花祝年一起招呼着村子里的乡亲。
有喝了酒的老流氓,拉着花祝年的手道:“老花,你给你丈夫办婚礼,是不是就为了收份子钱啊?你没钱埋他吧!喜事儿给的比丧事儿多,还得是你,算盘打得真精啊。”
王寡妇上去就是一巴掌,菜刀直接架到对方的脖子上:“拿开你的脏手,我老姐妹儿,在京城是有老相好的。她今天办这场喜事儿,纯粹是为了圆我的心愿!”
老流氓把手收了回来,不过仍旧用龌龊至极的眼光,来回地在她身上扫视着。
像是,要把她衣服扒了一样。
王寡妇拿着菜刀,把桌子上的肉鸡给剁了个稀巴烂:“吃你的鸡肉吧!大喜的日子,别在这儿添堵。”
这边喜事儿办得高涨的时候,兵营那边也热火朝天地打着仗。
马逐龙的起义队伍,已经打了过来。
刚好兵营里的一些人,也有反叛之心,就这样里应外合地占据了据点。
不过,老百姓是不在乎这个的。
乱世打了三十年的仗,谁他妈在乎谁被打死啊?
反正,谁被打死,也不耽误活着的人压迫百姓。
照样在花祝年家里,该吃吃该喝喝。
大家吃饱喝足后,迟迟不散场。
特别是一群老光棍儿在那儿起哄,非要让花祝年表演个节目,大家才肯散去。
远处有疾而沉的马蹄声传来,光是听声音,就能听得出骑马者的愤怒。
贺平安骑着抢来的战马,从自家的小篱笆上一跃而过,就这么怒气冲冲地出现在院落里。
脸上都是杀人时溅上去的血,手里的大砍刀也一股子血腥气。
真真是杀红了眼睛。
院子里的人吓得一哄而散,边跑边鬼哭狼嚎:“见鬼啦!见鬼啦!”
贺平安生前就是个恶霸,死后想必也变成了恶鬼吧。
囡吉早些时候,去了村医那里换药,到现在还没回来,衡羿被花祝年派出去找鲁绒绒了。
她听人说附近村子里,开了一家不正经的营生,专门从大街上抢流落在外的女子。
想让他找找,看她有没有在那里。
宾客连滚带爬地离开后,院子里只剩了王寡妇和花祝年两个人。
呃,当然,还有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将军装扮的贺平安。
王寡妇看了看棺材里躺着的人,又看了看眼前的“鬼”,她哆哆嗦嗦地说道:“啊,那个,我就先走了啊。”
花祝年慌得抱住王寡妇的腰不撒手:“别别别——别走,你男人,你丈夫,来找你了。”
王寡妇吓得看都不敢看贺平安一眼,死命地捶打着花祝年的胳膊,试图让她放开自己:“不不不,你男人,你丈夫!你们好好过哈,我就不掺和了。”
花祝年恼道:“你看看你这个人,不是都成亲了么?这就是你男人!”
“我嫁尸体行,嫁个鬼,那也没嫁过啊。再说了,这这这,我也不知道怎么跟鬼处啊?”
王寡妇强行锤开花祝年的手,捂着眼睛尖叫着跑出了花家的院子。
花祝年看着贺平安这张阴鸷的脸,小步地往后退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