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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昳沉默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男人带着他走到了大厅里,景昳一眼就看到了中央擂台上的傅砚词。他穿着黑色背心,手臂上又缠着绷带,正和一个满身肌肉的壮汉对峙,距离太远看不清他到底受了多少伤,只见那壮汉又一拳打在他脸上,他的心猛地揪起。
“打!打死这个小白脸!”
“强子加油!把他打趴下!”
周围爆发出激烈的叫好声,掺杂着鲜明的恶意,他们对人命漠不关心,只在乎着有没有好戏看以及自己下的赌注。
这群没人性的畜生,景昳微微咬紧了牙。
他看见有一个男人抱着臂站在擂台边,笑得很嚣张,想必就是那个被傅砚词打败的公子哥。
台上的傅砚词突然暴起,狠狠一拳挥在壮汉脸上,把他打得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栏杆上。众人没想到他还能有力气反击,空气中有了剎那的寂静,擂台边的男人神色十分难看。
“没事,他撑不了多久,十场,你看着吧,迟早被打死……”
“早就看这小白脸不顺眼了,踢到铁板了吧……”
傅砚词一拳把壮汉打倒后,对方再也没爬起来。他扶住栏杆,低声喘息着,眼前阵阵发黑,身上的伤口剧烈发疼,鼻尖全是自己身上的血腥气。
擂台外的观众像是围猎他的怪物,而他如今是笼中唯一的困兽。他知道这些人都想看他死,而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还能不能走出这里。
他突然回忆起年幼时,被傅铮丢进狼犬堆的经历。那些狗红了眼,都扑上来要撕咬他,那时他才几岁,竟也已经会握着尖利的石头狠狠捅进狼犬的喉咙,那个人大笑着说“果然是我们傅家的孩子”,是啊,他们血脉里流着一样的血,天生是烈性的疯狗。
可惜,那时候有母亲救他,而如今,已经没有人会再向他伸出手。
在这个时刻,他竟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景昳。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在睡觉。晚上他若是没有回去,他会不会觉得奇怪。
这样想着,他扯着唇笑了一下。
“臭小子笑什么?还有好几场呢,你真以为你今天能竖着出这个门?”擂台边的人怒了,挥了挥手,让人把那壮汉抬下去,“下一个!”
傅砚词却压根没听他在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出现了幻觉,才会真的看见景昳穿过那些面目模糊可憎的人朝他走来,漂亮干净得与周遭的污秽混乱格格不入。
“傅砚词!”他大声喊他,清亮的声音穿破他身侧萦绕的所有黑暗与混沌。
原来不是幻觉,他真的来了。
第16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