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心跳声震耳欲聋,景昳在那一瞬间几乎听不见别的声音。
他紧张得手脚发麻,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拖着椅子往角落更深处缩了缩,确保自己不会被那里的人看见。
为什么……为什么傅砚词会突然来这里?
门口的人缓步走进大厅,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也照出他清晰的面容和身影。
四年不见,傅砚词更高了,身形也不似少年时单薄,开始具有成年男性的压迫感。俊美的五官长开了,像是经过淬火磨砺的刀锋,冷锐而凌厉。
他穿着件纯黑的西装,衬得淡漠的面容愈发冷白如玉。周围的人亦步亦趋地簇拥着他,争先恐后地敬酒或奉上自己的名片,傅砚词漫不经心地接过,却连个颔首都懒得给予。
景昳攥着酒杯的指节微微泛白。
大厅中温暖如春,他却仿佛身置冰窖,呼吸道也像被什么堵住,喘不上气来。
或许他该去后花园透个气……
对。这个念头刚出现在脑海,景昳就像被拯救般瞬间下定了决心。他顾不上桌上的半个蛋糕,站起身几乎贴着墙往后门走,悄无声息离开了大厅。
刚走出门景昳就后悔了,因为他忘了把自己的外套带上,扑面而来的寒风无孔不入地渗进单薄的衬衫,冻得他瑟瑟发抖。
但出都出来了,现在回去只会更加显眼。景昳只得挑了座巨大的花架,站在后面避风,祈祷着能有侍应生走到这儿来,他好能请求对方帮他取一下外套。
景昳正望着眼前微微颤动的花枝发呆,忽然听见花架另一头传来细碎的谈话声。
不是吧?这么冷的晚上除了他居然还会有人到这里来?
景昳无意偷听他们的谈话,奈何对方挑的位置实在太好,他现在也不好突然走出去。
“里面刚来那位什么来头?这么大排场?”
“这你都不知道?傅家那位少爷啊,就是和傅铮作对的那个。他手段可狠了,据说这两年来把傅铮整得焦头烂额。”
“为什么?他不是傅铮侄子吗?”
“嗤,什么侄子,仇人还差不多……”
那人开始一一细数傅砚词这几年的成就,说他是怎么通过白手起家夺下傅家的半壁江山,又如何一步步将傅铮逼到如今的田地。另一个人连连惊叹,景昳却听得心绪复杂。
这些事听着就很艰难,这几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好不容易等到这两人离开,景昳觉得自己已经冻得失去知觉了。他搓了搓双手,准备走到后门看看那里有没有侍应生。
景昳刚要转身,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小动物般的直觉让他瞬间浑身寒毛直竖,景昳僵着脖子不敢回头,瞬间改变了主意,打算从另一个方向快速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