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最初的无措,方书玉心绪渐稳,他取过秦兰手中的袋子,向室内走去,开了门才回身说:“我与秦翼什么关系都没有,要是非要扯上关系,那就是骚扰与被骚扰的关系。”手指碰了一下口袋中的手机,“或者,报案人与嫌疑人的关系。”
说完这话他回手关门,在门缝还剩下细细一线时,一只戴着金戒指的手骤然探入!
手被夹入门板,门外疼得“嘶”的一声。
方书玉呼吸一滞,迅速推开了门,却被寻隙而入的秦兰抱住了大腿,双膝一曲,打算跪下。
方书玉见势将人用力一提,厉声道:“秦兰,你要是这样,以后就再也别和我提秦翼的名字!”
闻言,秦兰连忙站直身体,拉着方书玉的手臂说道:“我弟弟真的要被饿死了,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副骷髅,从今天早上开始意识时常不清,嘴里断断续续说着胡话,可即便这样也不吃不喝。”
秦母适时痛哭流涕:“方老师,求你救救他吧,他是混蛋,是畜生,可是你也不忍心见他去死吧?人人都说你心肠好,补习不收钱,家里困难的孩子还会帮一把,方老师,你就把秦翼当成需要教育的孩子行不行?求你帮帮他,救他一命!”
———
方书玉推开卧室门时,迎接他的只有一片黑暗。
床上的人似乎动了动,又无声无息下去。
“秦翼。”温润的声线融进窒闷的空气,给如同死灰的这方空间带来了一点生机,“我来看你了。”
被子骤然翻开,头发蓬乱,形容枯槁的秦三望向由门外倾泻而入的那束光,光里站着瘦削挺拔的身影,是方书玉。
“你怎么来了?”看到他身后跟着的秦母,秦三又改口,“方书玉,你终于肯来了!”
听在耳中的沙哑声音像即将报废的机械,方书玉眼中瞬间溢满泪水,抬起脚步就要踏入房间。
一声低咳恰时响起,秦三在黑暗中递来幽深的目光。
迈出的腿又收了回来,方书玉止住脚步依旧守门而立,他垂下眸子努力淡声道:“我来了,你能吃饭了吗?”
秦三目光灼灼:“能,你说什么我都听。”
“那就先打个营养针。”
镇上的卫生员走入卧室,方书玉看着细细的针头刺入秦三手背上嶙峋的血管,那只手宽大灵活,炙热滚烫,如今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让人不忍直视。
调好滴液流速,卫生员被秦母客气地请出了房间,女人似乎往白大褂里塞了什么礼物,殷切交代着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