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烬不介意他们在自己身旁睡,而以付丧神们的身体素质,熬一个通宵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当然这是药研对他们说的,具体情况以实物为准。
所以,“要上来睡吗?”焚烬异常平淡地问宗三左文字。
床上的青年换了一身宽松的黑色睡衣,皮肤上依旧覆盖着绷带,衬着肤色越发苍白,带出莫名病弱感。
而长长银发梳顺过后满满铺了一榻,丝缎般的质感,却偏偏是真银都难比的瑰丽色泽,竟真如月光凝就一般。
绷带覆目,只是半张精致昳丽的容颜便已经足够令人失神,更何况还是以这样毫无攻击性的温柔姿态、近乎邀请地向人伸出手……
已经换过睡衣,手握佛珠的笼中鸟微微垂眸:“我打地铺就好。不敢冒犯主殿。”
焚烬偏头,丝缎般的长发有异常瑰丽的辉光浮动:“后半句你可以不加。”
“……”
“上来陪我睡吧,你要抗命吗?”
“……是。”
焚烬看着男人并不迟疑地靠近:。
所以,感知到的情绪明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不高兴……哦,也没有真的很高兴。
类似愉悦、但自怨自艾、同时又非常清醒的感觉?层层迭迭多重扭转的。
这都什么变扭怪。
但“笼中鸟”说出这样的话……似乎也很正常。
只是这样想着,焚烬把和自己身材相仿的宗三左文字拖进被窝(?)。
倒也没有拥抱,只是靠在一起——像是冬日里两只为了取暖挤挤挨挨的小鸟。不带半点暧昧的触碰。
……所以说,让他上床又是为什么呢?
打刀想着,身体有点僵硬:第一次和审神者靠得这么近,实在是令他无所适从。
职责所在,他适应了一下,还是开口缓声问:“主殿,要我抱着您吗?”
审神者的体温实在有点太低了。
虽然发着低烧,但似乎只有额前是烫的,手脚都是冰冷的、躯干的温度同样微凉,令他忍不住担忧。
“不用。”青年轻轻打了个哈欠,声音已然带上困倦,“这样就可以了……宗三,晚安。”
只是希望身边有个人靠靠而已。
“……晚安,主殿。”
·
宗三左文字对审神者的印象实在非常复杂——或者说,被卷入过那段幻境的付丧神,对审神者的感觉就没有不复杂的。
本来付丧神就本能亲近审神者、特殊的灵力更是大大的加分项,审神者虽然疏远他们但没有什么负面行为,所以所有付丧神其实都想亲近审神者。
然后他们看到了那个幻境,审神者大人或者实在是经历了太多由他们同类带来的痛苦,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这些全新的付丧神当然没有做错什么,但当初的审神者同样也没有做错什么,一切走到今天这步,能够责怪的或者只有命运。
他们当然不会认为审神者不该迁怒他们、如此轻忽自己——审神者已经做得够好了,这也根本算不上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