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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实在短暂,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喜欢好看的、美丽的存在,’】他靠在男人身旁,慢慢编织一顶花环,神智混沌的男人嗅到鲜花的芬芳,【‘比如说鲜花……当然,你也很好看。’】
代号为烬的审神者夸赞了扭曲的刀剑。温柔的、美好的、带着花朵无害气息的。
但【一期一振】第一次没有本能地为他的言语感到欢欣。
少年有些困惑:【‘一期?花?’】
花冠最后被男人小心地戴到少年的头上,烬轻轻地笑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可惜无法看到少年的模样,看到他理所当然美好的容颜、清澈柔和如春水的眼瞳。
……里面会映出残缺的、丑陋的、不堪的,自己。
【‘谢谢。’】
再次听着那人远去的声音,【一期一振】神智从混乱中茫然醒转,从无数纷乱中熟练地拾取那个沙哑柔和的声音。
然后是茫然。
‘我是美丽的……吗?’
感知着自己仅剩白骨的双手与侧脸,他清楚地明白,曾经的自己或者的确足够瑰丽优雅、极其符合霓虹美学的物哀之刃,但如今的【一期一振】,只是一头怪物而已。
他早已失去自己。
从未在意过外表的、端丽的刀剑,小心翼翼地握住那枚从花冠上零落的花瓣。
——我喜欢美丽的存在。
白骨握不住娇柔的花朵,它从他指尖飘落,【一期一振】低下头来,而理智持续的时间甚至不够他捡起那枚不知颜色的花瓣。
理智再次沉没下去。
就在这短暂的清醒里,这头丑陋的怪物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自己,“爱”着烬。
——以这样一无所有的扭曲姿态,爱着整个世界只此一朵的纯白蔷薇。
·
唯一一朵纯白蔷薇在黑暗中盛放,娇柔带露,却承着最后的微光。
可那温柔的光只照亮了自己的花瓣,而付丧神们沉在黑暗中,甚至看不清彼此的轮廓。
不知是不能,还是舍不得。
【一期一振】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让这朵花在自己的心上生长的呢?
“……他什么都没做,是吗?”三日月宗近突然开口,是在对药研藤四郎问,又像是自言自语,“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
【一期一振】,是入局最深的局外人。
药研的目光死死定在那朵过分柔弱的蔷薇上,他的兄长已经死了,而他没有再回忆过与他有关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