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烬仍旧坐在地上,白西装黑外套的青年单手持刀,轻盈滑开暗堕刀毫无章法砍落的几刀,甚至有余裕拢拢自己的长发免得它被殃及池鱼。
的确很轻松,只是这种情况下要克制自己不使用直死之魔眼,用起刀来实在不太顺手——焚烬是真的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把对方砍死了。
能听到太刀口中还在呢喃着什么,“死”“杀”一类的词汇,残破的“本能”,对审神者的敌意。
所以这家伙的失智可真是有够严重啊……
早在暗堕一期展露攻击意向的时候,一旁的药研就已经把受灾按在了腰间的本体刀上,此时看出大将的无奈,懂事的大管家当即拔刀上前一步、丝滑切入青年的节奏别开太刀的刀锋,替换掉自家大将。
后面抱着刀、认真看两人“对战”的星灰:……等等,原来要上的吗?我主不是自己想打吗?
我现在上还来得及吗?
焚烬:……你还是别上了,没有实战经验只有本能,上来帮忙别先被我砍了。
而围观刀剑里,藤四郎们不自觉前倾身体、集中了注意力。
那振太刀已经不能说是付丧神了,更类似于兽,靠着本能对所有可能伤害自己的存在发起攻击,狂乱而绝望。
五虎退抱紧了小老虎,向来缺少表情的骨喰藤四郎也微微皱着眉。
一期一振有点恍惚,那个,是自己啊。
高度的白骨化异变和身边浓郁的污秽灵力都在说明着对方的痛苦,一期一振知道失去弟弟定然是自己不能承受的绝望,而这个“自己”不止经受过一次。
而此时,挡在审神者面前挥刀的短刀神色是极致的冷静,手中力道却异常狠戾,眼瞳紫色浓得几乎与黑无异。
他并不在意面前站着是自己的“兄长”,他只在意对方要伤害自己的大将。
无数时空,没有什么比他的大将还要重要。
而失去理智的暗堕太刀却在面对自己的另一个弟弟时,立刻收敛了所有杀意。
他没有在意那柄差点杀死自己的短刀,只是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刀剑,艰难地念出那个音节:“药……研……”
Yagen,Yagen。他的弟弟。
仿佛在那一瞬间被拖入某些痛苦的回忆,太刀的脸上露出难以忍耐的痛色,注视着药研的目光却始终都是柔和的。
确定对方的敌意收敛,药研仍旧没有收刀,沉默而警惕。
“……”暗堕一期站在自己的弟弟面前,痛苦而欢欣。
我的……弟弟啊。
混乱的大脑里记忆翻腾起来,痛苦的、红色的、无数的哭泣和微笑,无数刀剑的碎片,人类扭曲的狂喜,惨不忍睹的伤口……见不到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