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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男人用了两秒钟的时间异常艰难地挖出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他甚至不太能理解自己到底是从哪里把这些东西挖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记忆中和焚烬无关的一切都仿佛褪了色,唯有和哥哥相关的事情显出浓墨重彩的生动。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阿蒂尔。”耳边传来熟悉温和的沙哑声音,不知道为何却又罕见地显出一种异常的性感色气,让男人身体都不住微微一麻,“感觉怎么样?”
兰波艰难地从一片空茫中找回“自我”,却又被面前的青年掠去了全副心神,说话时都有种莫名的恍惚:“……哥?我这是……?”
他茫然地睁开眼时,正对上兄长黯淡的金瞳,里面映出了自己瞳中那一瞬间仿佛活着的、流动着的金,“……眼睛?”
——这双眼中,像是孕养着黄金之灵。
而银发的人只是轻轻摩挲弟弟泛着浅红的眼角,缓声道:“轻微的异变,阿蒂尔,不用担心,这不是什么坏事。”
因为那一缕黄金的概念和来自焚烬的鲜血,兰波连半点疼痛都没有经受就拥有了一丝黄金瞳的力量,实在是十分幸运。
……就是以焚烬现在的能力强度,这双眼睛除了好看到异常的程度以外,也没什么用了。
而兰波却敏锐异常地嗅到了兄长指间的血腥味:“哥你受伤了?!”
焚烬无奈:“不是什么大伤口,阿蒂尔。”甚至他的血液本身味道就几乎没有,兰波能闻到……大概是因为是两人间联系的原因吧。
“身上有哪里难受吗?”青年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最开始的问题,“有的话要及时说出来。”
他也实在没多少时间去观察,易感期到一半的时候靠打抑制剂出来看阿蒂尔,不仅莎士比亚难受,他自己也不可能舒服到哪里去,没有直接进入暴躁状态已经是他自制力加上澈手艺的双重效果了,再要有多耐心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兰波凝视了他两秒,“没有哪里难受,哥,那个男人呢?”
“他是我的朋友,之前的事情是个小误会。”焚烬解释道,“他也是超越者,过两天你可以和他交流一下……阿蒂尔!”
趁着哥哥莫名神思不属的时候突然靠近,兰波敏锐地发现了什么,他伏在焚烬颈间,脸色逐渐暗沉:“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和哥哥身上甜美气息完全不同的存在,甜腻的、令人恶心的味道。
兰波不知道自己的“嗅觉”什么时候、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敏锐,但他本来也不在意这些——他只在意兄长身上那过分粘腻也过分深入的,属于他人的味道。
明明是自己的哥哥才对。却沾上了那么多属于别人的味道。
干净清新的草木香气中混入了过分甜腻的果香,让兰波几乎本能地感到反胃,他当然不会排斥自己的兄长,却无比想要将那来自他人的气味剔除覆盖。
而在感知那味道的时候,兰波有意无意地把自己整个人贴在了兄长身上。
“……”灼热的吐息钻入松垮的绷带接触难得温热的皮肤,焚烬微微闭了闭眼,要用全部精神才能压住从每一寸皮肤底下涌出的情潮。
即使这样,从他喉头滚出的音节也实在嘶哑甜美到了涩情的程度,简直像是床底之间的呻-吟或者情话,“……阿蒂尔,别闹。”
贴近那微潮的皮肤时能感知到青年微凉的体温、干净的气息,还有那真正属于他本人是甜美味道,让兰波忍不住沉湎。
他几乎无法自控地把自己埋进了兄长颈间,声音同样低沉而惑人:“哥哥……阿瑟……”
“阿蒂尔。”焚烬加重了语气,把在自己颈间蹭来蹭去、不但几乎完全蹭松了本就潦草的绷带还偷偷摸摸吸自己的弟弟拎出来,“别撩拨我。”
阿蒂尔和阿瑟的关系本就扭曲,似乎是兄弟又似乎是爱人,他说出这种话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过分直接或者误会一类,只是单纯的事实。
他现在的身体实在经不起撩拨。
被拽住了头发难得粗暴地拉开,兰波却半点也不生气委屈,反倒偏头握住那只手贴在脸上蹭蹭,指尖暧昧地抚过敏感的掌心指腹,刻意放软了声音:“哥哥不想要吗?”
“莎士比亚在等着。”焚烬任由突然叛逆的弟弟作妖,自己连呼吸都重了,依旧只是平静地说。
感情系的Alpha不能算是什么有节操的人,也没什么同位体亲兄弟不能建立亲密关系的观念,他和兰波能保持“纯洁”的兄弟关系这么久本质上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个适合谈感情的人,未来的别离也注定会伤害兰波。
但真要算起来,法国人其实也是没什么节操的生物,抛开某些特殊经历乃至身份打磨出的差异,兰波和焚烬在本质上很是相似,比如说,其实都不是很介意床伴这类存在,也都喜欢“玩”。
以焚烬那样的性格,不找床伴是因为身边没什么合适的人,而他本人在这种事情实在很赖,对床伴的需求也没强到让他能够克服万难主动去找的程度,至于兰波,就是单纯因为焚烬了。
本质上他们都不会在意在面前提到某些私密的事情,焚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隐瞒或者羞耻的,他不说只是因为……兰波会吃醋。
就很麻烦。
兰波异常自然地换了称呼,指尖已然顺着手腕一点点爬上手臂:“阿瑟喜欢他吗?”
“还行。”焚烬对床伴的要求一直很迷,对床伴的感情更迷,但无论如何,能和他有一响贪欢的人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