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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对方是为了活捉他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对他留手,事实就是,他只能靠着敌人的放水来茍延残喘。
而他或者能因此保下一条性命,但他的哥哥不可能。
兰波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哥哥……哪怕他的兄长从未在意过。
……但他做不到。
甜言蜜语永远能得到微笑回应,好听的话肆意倾吐从未真正放到心上,他那样坚定地认为没人能在自己的庇佑下伤害兄长,最后仍是青年用单薄的身躯为他挡下所有伤害。
他从未感觉自己如今天般狼狈,如此刻般可笑。
骄傲的、被所爱者捧在手心里的王,原来也只是兄长为他所造理想乡中的谵妄者。
哥哥还没有出现,他不会丢下自己一个人面对危险……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伤得很严重、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甚至兰波更希望他是逃了,只要能活下来,总归是好的——他总觉得自己还不能死、还有什么未完成的事,但哥哥才是绝对不能死去的人。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或者他的确应该听从哥哥所说的话、恢复那些记忆,起码不会在此时如此无能为力。
只是……
金色的亚空间再次在对方抬手间破碎,又一只傀儡“死去”,黑发的法国人紧紧皱着眉,以亚空间挡住一道空间裂缝,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半年内不能超负荷使用异能力,不然所需的修养时间会大幅度延长,严重情况下甚至出现生命危险。
但兰波根本没有选择。
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生命放弃兄长。
男人的指尖再次有金色的空间跳跃,一样的强度,一样的精密,可与之相随的,却是那张深邃苍白的脸庞一点点透出的灰败之色。
……他或者再也等不到恢复记忆那天了。
身体里心脏处,自饮下那瓶酒后就涌出的热流飞快地流动着,支撑、补全着被压榨的潜能——可再如何神奇再如何罕见,“酒”也是会有极限的。
为一个准超越者提供与超越者对战所需的能量,这对一瓶酒来说已经是个奇迹了。
为了减少变为“虫”或被光脉同化的可能性,那瓶酒中的光酒成分被焚烬压倒了极低的程度,坚持到现在已经充分说明了光酒的强大之处。
寒意彻骨再次缓缓将男子侵蚀,连血液的流淌都缓慢到近乎冻结,反复被透支的异能力和身体一起发出无声的□□。
金发的异能力者似乎皱起了眉,兰波却只看见阴影中流出的几缕月光。
他仿佛再次闻到了哥哥身上的草木气息。
哥哥……
……我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