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薛灵瑶的父亲薛松休沐回家。
刚从牛车上下来,薛翼就飞奔而来,一脸惊喜叫道:“爹,您回来啦!”
薛松一手拎着包袱,一手摸摸儿子脑袋,轻声问:“近来家中可好?”
“好!
都好。”
薛翼小心牵住父亲袖子,与他一起进屋。
王氏与女儿也闻声出来,见丈夫已到门口,赶紧笑道:“这个月怎么回来这样早?”
“往年十月都是不忙的,等到了冬月与腊月就不能随意休假了。”
薛松说着进了屋,在榻边坐下。
薛翼冲到父亲面前,跪在地上替他脱下靴子,扬起笑脸问:“爹爹脚可乏了?儿去烧点热水给您泡脚吧?”
薛松点点头,慈爱道:“先别忙,我给你姐弟俩买了靴子,你拿去试试大小。”
说着将手边包袱解开,取出里面的靴子与一块布帛。
王氏连忙接过东西,嗔怪道:“这些交给我就行,你饿了没?我去给你煮碗汤饼。”
薛松微笑道:“不用忙,我于置所用过饭了。”
“既如此,就让翼儿烧水给你洗洗沙尘吧。”
王氏说着朝儿子望过去。
薛翼一激灵,立刻站起身,朝父亲躬身一礼,转身跑去灶房。
薛灵瑶也坐到父亲脚边,娇嗔道:“爹爹,儿正要跟你商量件事呢。”
“什么事?说来听听?”
薛松正要伸手摸摸女儿脑袋,忽想起闺女已经大了,便缩回手。
薛灵瑶斟酌一下,说:“就是胡商的事。”
“胡商怎么了?”
薛松不明所以:“灵瑶你说的仔细些,为父听着呢。”
“是这样。”
薛灵瑶搅着手指道:“最近沈亭长从胡商那里弄来很多寒衣在集市销售,生意很是不错,女儿想,若是咱们也做这门生意,或许也行”
薛松眉宇渐渐拧起:“灵瑶为何有此想法?是怨怪爹爹挣不到钱吗?”
“不是不是!”
薛灵瑶一把抓住父亲的袖子,神情哀怨道:“爹,您怎可这样冤枉女儿?我,我只是想为爹娘减轻负担罢了。”
王氏也为闺女辩解:“夫君,灵瑶也是一片好意,哪里就是怨怪咱们了?”
“况且沈家也做起胡商的生意,你若有门路拿到货源,咱们不如也做点小生意,万一以后大赦,咱们回京也有盘缠路费。”
薛松眉头微松,轻声道:“我所在的泉置很少接待胡商,除非他们是西域诸国的使者。”
“这样啊?”
薛灵瑶一听倍感失望,但仍旧不死心地询问:“可沈亭长为何能遇到胡商?”
薛松叹口气:“沈亭君的职责本就是维护过往商旅的安全,他能与胡商相识也属常理。”
“凭啥啊?”
薛灵瑶撅起嘴,抱怨道:“凭啥就她家能遇到好事?说不定那沈亭长仗势欺人逼迫胡商与之交易的呢?”
薛松听女儿这么说话,顿时沉下脸:“灵瑶,此等诽谤之言万不可乱说!
你大伯就是因飞书诽谤之罪被问斩,还连累咱们一家流放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