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我招了招手。
“小林,你来啦。”
我跟刘大爷打招呼。
“刘大爷,我先进去吊唁,一会儿再出来和你说事儿。”
“好,去吧。”
主人家的门前挂着一个空油桶,刘大爷从地上捡起一个小棍,用力敲了空桶三下。
嘭嘭嘭!
这是在通知主家,有人前来吊唁了。
很快,主人家的院子里传来了哭声。
我走了进去,只见院子里搭着灵棚,棚子分前后,用一块油毡布隔着。
棚子前摆着供桌,上面放着逝者的黑白照片,还有香炉以及各种供品,长明灯通明。
供桌的前面靠西,铺着一张长方形的垫子。
垫子上跪着一排披麻戴孝的男人,按照传统习俗,从里到外应该分别是儿子,侄子,孙子。
这些男人都在低着头哭着。
他们哭得十分凄惨。
有的在喊“俺的爹啊”,有的在喊“俺的叔啊”,还有的在喊“俺的爷爷啊”。
在油毡布隔开的后棚里,还传来女人的哭声。
按照我们这里的传统习俗,后棚里摆放着逝者的棺材,由家中女眷陪伴。
在我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这人也是红白理事会的,他是负责给前来吊唁的宾客喊话的。
他问我是跪拜,还是鞠躬。
我说鞠躬。
他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随着他的喊声,我鞠躬三次。
他又扯着嗓子喊。
“家属谢啦!”
这是让家属答谢的意思,大概是看我年纪较小,逝者的孙子走到我面前,给我下跪磕头答谢。
我赶紧拉住他,说不必了。
我去旁边的屋子里那里有张桌子,旁边坐着两个红白理事会的人,这两人一人收钱,一人记账。
上帐后我走了出去,再次找到刘大爷。